张哲一

2006.5.12

I  Love  you  not  because  of  who  you  are,  but  because  of  who  I  am  with  you

                                                                                                                -----题记

五月的第二个星期日，即将到来的母亲节。从来没有忘记掉的一天，却只是经常被忽略。记忆里我只送过您一次礼物，一张小小的正方形贺卡，略带香气。当时只是偶尔看到觉得喜欢，便买下了，正碰上母亲节，于是便送了您。什么祝福语也没写，简单地放在您床头。可是我知道那天您很开心，捧着贺卡看了很久，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好。还有一次很普通的日子，路边看到一种小挂坠，挑了一个带“俞”字的送了您。过了几年很偶然的一个机会，看到了被您挂起的它，依然像新的一样，想起自己那个早就弄脏而不知所踪了，忽然觉得难过。

现在想起，那些都还是小学时候的事，距离现在好遥远。

上了初中以后，家离学校比较近，于是越起越晚。您总是很早起来，替我准备好早饭，再卡着时间叫我起床。而我总是能赖则赖，多睡一分钟也好，您就常常替我准备好一切，包括鞋子，只要一吃完饭，马上就可以去学校。当时的我不愿剪掉辫子却也不愿意自己梳。在上初中的头几天发兴梳了几次，便再也不愿坚持，于是在我吃早饭时您替我梳，也可以节约时间。我知道您喜欢我剪短发的样子，可是终拗不过我的坚持是，也不再勉强，随着我去。您总是相信我长大以后会懂，会变好，并不苛求我太多。即使做错了事，也从不打骂，只耐心劝导。在同龄人中，您给我的环境真的很好。

只是从小，我便带着很多缺点长大。最大的一点便是桃食，蔬菜几乎不吃，荤菜也是挑三拣四。每日餐桌上的这几样菜，不是不想换，而是实在换不出来。您也会夹些蔬菜强迫我吃，可是看我发出那么强烈的抗议，又比吃毒药还艰难地皱着眉头下咽，终不忍心再夹更多，只好多买水果，稍补充些营养。有时，你会无奈地望着我：“你爸不挑食，我也不挑食，你到底遗传谁了啊？”您还牢记着我说青菜是辣的，很小时即使不看也会把混着豆腐的饭吐出来这些“光辉历史”。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勤劳的人。我会在双休日睡到中午12点都不愿意起来，我会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抬起双脚等你拖我脚下的地板，我会容忍房间地板厚厚一层灰而得过且过。

我也没耐心，三天打鱼之后全都用来晒网了。所有计划好的事都因为坚持不了而临时改变了，放弃了坚持四年的琴，从此封尘，放弃了书法、绘画、航模。

这一切我知道都让您操了很多心，只是您终究不是我，无法以我的方式替我改变什么。所以您只有默默照顾我，可是，粗心的我，错过了许多。

当我第一次在您头上发现白发时，忽然很吃惊。从来没有想到过，乌黑的头发下面，已然苍老。我轻轻拔去那根白发，以为这样您头上就不再有白发。可是，似乎白发越拔越多，只轻轻一撩，便可看见好几根。我不停地拔，泪忽然就这么流了下来。不曾想，就在这指缝间，岁月已然苍老。心中难过，流着泪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可还是被您发觉了。您转过身，反而笑着安慰我：“别拔了，看不见就好了”。然后，我看到了眼角的鱼尾纹。第一次，我觉得那么无助，孩子会长大，可是希望大人不要老。可是奈何岁月就这么悄悄爬了上来。我做不到微笑看着年华苍老。

其实，每次您让我打扫卫生时我总会去，即使当面不同意。我想您是否还一如继往包容着这个任性的女儿。

当我开始明白，您还是希望接近我，甚至可以试着按我的方式生活。我便向您讲述学校里的故事。不管开心还是烦恼，统统向您倾诉，而您，乐意做这个倾听者。

在我难过失望的时候，我会学着坚强，保持沉默，微笑着去面对，即使苦笑也没有关系。我以为我足够坚强，可只有在您面前，只需您轻轻一问候，所有建立起来的坚固城墙一瞬间崩溃。我依然不想让您看到我哭泣的样子。别担心。

忽然想起“一碗面的故事”。一个女孩与妈妈吵架负气离家出走，感激于一位萍水相逢为她煮一碗面的老婆婆，那老婆婆却让她懂得了妈妈为她煮了这么多碗面，才是最应该感激的人，又很没来由地想起妈妈常常腰痛是因为刚出生时照顾我而落下的。

“对不起，妈妈。”也许“我爱您”这三个字我至今也没有勇气对您说出口。可是这份恩情我将永远铭记。小时候，我以为我懂，可是我什么都不懂，做错的太多，却也都被你原谅了。

我爱你，喜欢与您在一起。在您身边，会觉得安全与幸福。

我希望您快乐。

Ca  lang  hei  you！（我爱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