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伦之女李鹿:牢记父亲墓碑上的那句话
我出生在解放战争时期的河北鹿县,所以父亲给我起名叫“鹿”。当时父亲和母亲都是随军的中央管弦乐团成员。我出生后,部队随战局不断推进,有时母亲抱着我,有时把我放在驴驮的筐里,就这样随着解放战争的胜利,进了北京城。
进城后,父母把我交给了奶奶,我是奶奶带大的。父亲1957年从苏联学习回来后,调入中央乐团当指挥。1959年,我在和平里一小上学,毕业后进入中央音乐学院附中,直到高中毕业。
我从4岁开始学钢琴,可当时,我最痛恨的事情就是这件事,因为别人家的孩子做完功课可以玩,我还得去练琴。父亲也会指导我们学习音乐,有意识地让我们听一些曲子,比如钢琴协奏曲,先听柴可夫斯基“第一”,听熟了再听更深一些的。
我很小就加入了少先队。那时少先队的活动特别丰富,结果到了年龄,我们班有七八个人,还留恋着不想退,就成立了一个独立小队,在少先队里多待了一年。一年期满后,就必须离开了。之后该入团了,可我怎么争取都进不去。当时入团有一项要求——批判家庭。我出身好,父亲参加革命,是一位红色音乐家,我怎么批判家庭呢?另外,我不愿当众学雷锋做好事。结果,在老师眼里我不求进步,入团问题就解决不了。
后来工作了,有人动员我加入农工民主党,我没同意。因为我是“坐驴背”长大的,从小吃的饭是共产党给的。我记得小时候,父母都不赚工资,那时都是供给制,我穿的都是粗布做的小手套小衣服。我的思想是,要入就入共产党。
为“样板戏”拉琴10年
在中央音乐学院附中上学后期,“文革”开始了,父亲成了资产阶级反动权威,我也随之成了“狗崽子”。1967年,因为“文革”,本该高中毕业的我没有毕业。第二年,班里大多数同学下乡了,我留在了北京,这跟父亲的命运有关系。父亲“文革”初期是“黑帮”,但在1968年底被解放了。父亲一解放,父母又都是延安干部,我又成了“红五类”,被分到北京京剧团,在“样板戏”《杜鹃山》剧组拉大提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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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中国妇女》2005年第12期上半月李鹿口述 胡玫执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