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伴不在身边的日子
老伴不在身边的日子
儿媳做妇科手术。我和老伴一大早就赶到医院。手术很顺利。下午,我便打道回府,剩下儿子和老伴在医院轮流值班照看。
回到家中,管理体制顿时发生了变化。由原来的二人家庭事务管理委员会共管变为一人集权治理。分工负责的打扫卫生、买菜做饭等岗位责任制已失去意义,全由我一人承包。原先一人擦桌子、一人扫地拖地,半小时即可干完,现在就得加倍。平时买菜、择菜、洗菜、切菜、炒菜,两人分段包干。在老伴的优惠政策下,通常我只是负责最省时间的一道工序——炒菜,好腾出时间来让我多干点自己的“私活”——写文章呀,鼓捣电脑、将家庭录像制作成VCD呀之类的;现在,这条流水线作业从头到尾只能由我一人完成了。
近年来,不知怎的,老年瘙痒症像什么精灵似的缠上了我。一到晚上睡觉时就来劲了。我只能将全身狠狠地抓上一阵子方可入睡。其他部位尚可自力更生,后背只能请求外援了。好在老伴自告奋勇担当起“搔痒师”重任,为我排忧解难。而今,“搔痒师”不在,只得从我的“兵器库”中搬出“痒痒挠”上阵。然而,其抓痒的感受、质量和效果都比我那专职搔痒师大为逊色。以往,睡前和醒后我都要和老伴在床上天南地北地吹上一阵,说说笑笑就像说相声似的。现在我一人只能说单口相声可又没听众,有什么意思!
平时,老伴一句轻声细语的“该吃药了!”使我总能按时服药。而今,忘性大的我有时稀里糊涂地就不知道吃了没有。
生活上的不便还不算啥,关键是孤独和寂寞包围着我。这心呐,整天就像浮在半空中似的,没着没落的失去了平衡。想给她唠叨个什么事,想在她面前随机唱首什么歌甚至和她打闹嘻笑、手舞足蹈地发点少年狂,由于没了对象,也折腾不起来了。两人在一起时,常会撞击出点幽默火花的那份能量,没法释放出来,只好憋在心中。
两人厮守惯了,似乎习以为常,平平淡淡,可一旦分开几天,就会感到一种无以名状的不自在。就像是喝惯了几十年陈酿的老酒,一旦断了档,尝不到她的香醇,就会感到一种难耐的遗憾和急切的渴求。“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体验到它的深切内涵。
儿媳出院后在家休息。儿子把妈妈送回来。当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时,我连跑带颠地奔到门口,一边鼓着掌,一边有节奏地喊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此时,几天来悬着的心似乎才落了下来,两人世界又归于平平淡淡才是真的生活节律。
200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