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好几个同事给我发信息说陈先生去世了,我心里真难过。明天上午到八宝山梅亭举行告别仪式,我内心真想为他老送最后一程,但送他的人太多了,我是一个极为普通的一员,去了他的弟子们和领导们还会觉得多余,就不去了。
上大学听陈先生讲梅花的讲座,很有意思。没想到在我40岁后我们还能交往,有师生之谊。
我2005年做博士后,住在体育场后的眷2楼,陈先生住在教授楼,之间就隔一座楼的距离。他有时下楼来走走,由于在他住的楼侧楼旁的楼角种了些牵牛花,每年夏天后都开得很好,我有时出来真好遇到他,他好像病刚痊愈,每次都叫我和他一起看看开着的牵牛花。他给我讲了许多他的故事,尤其是讲到踏踏实实做科研的事。
我的博士后报告是做红花玉兰的生物学的,他很高兴,经常问我相关研究进展,要我把发表新种的论文给他,我给他送去了发表的新种和新变种复印件,没想到陈先生说他不要复印件要原刊,我又给他送了原刊。他讲这是一个了不起的研究成果,北京林业大学就要搞这样的研究,我把这些话也带给了马履一教授,他的许多建议对我的博士后研究有很大帮助。
由于红花玉兰新类群发现在湖北,他就给我讲到威尔逊,还给了我他在《森林与人类》上发表的文章《世界园林——全球花卉的王国》,我把他的文章要领写到了我的博士后报告《红花玉兰种群生物学研究》的研究展望中。
陈俊愉先生在《世界园林——全球花卉的王国》(《森林与人类》,2007)这样称赞世界著名的植物学家威尔逊(Ernest H. Wilson,1876-1930):第一,威氏是一位伟大的科学家,威尔逊这类人物,在当时和现在都是值得称道的;第二,通过他长期的采集、观察和深入的研究与感受,威氏对世界的最大贡献,是他自己在序言中所称:“让1000种以上全新植物在欧美园林中应用、扎根(E.H.Wilson,1913,1929)” ,这是实实在在的奉献,更是不折不挠精神和必胜信念的当然结果;第三,我们现在需要威氏这样的人及其工作精神,是威尔逊发现并命名了我们这个“园林之母”和“花卉王国”。威氏还在他的论著中写道:“没有任何其它一类乔灌木能比木兰科植物在园林园艺界更著名、更受赏识,也没有任何其它一类乔灌木能比木兰科植物盛开更大、更丰富多彩的花朵”。
他给我讲他正在组织翻译的《中国——世界园林之母》(不知后来的书名是不是这样的),说书出来了送我一本。我2007年11月底离开了北京林业大学,离开前在操场后面见到陈先生,他也为我惋惜,也不知后来书出了没有,没送给我。
慈祥、和蔼、敬爱的老头,走好。
王希群
2012年6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