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平虽走了,百姓记得他。安息的走
此后16年,杨金华和李伯平成了朋友。其实,这些年来,有很多像杨金华这样的病人,得益于李伯平的精心医治而康复,而后将李伯平当成亲人,他们的手机里,不约而同地存着李伯平的手机号码。而在医院骨科科室,九成以上的锦旗和感谢信所感谢的对象都是李伯平。
让患者少花钱看好病
“李老师平时和蔼可亲,但涉及患者利益时就会发脾气。”同事贺健军说,特别是他发现有科室医生给病人开了不该检查的项目,或是多开了药,他都会马上严厉训斥:“人家看个病不容易,我们一定要替病人着想,让他们少花钱看好病。”
市民龚先生曾因骨折找到李伯平看病。“仔细询问病情并做出治疗方案后,他还不厌其烦地跟我讲解,应该做哪些检查,哪些检查没必要做。”龚先生至今仍记得当时的一幕,这样替患者着想的好医生太令人感动了。
而令贺健军等同事记忆尤为深刻的是,李伯平事事亲力亲为。“以前在医院创伤外科时,每次为头部创伤性病人做手术前,他都主动帮病人做术前的剃头、清洗、消毒等准备,别的医生想代劳,他总是说‘我最熟悉情况,我自己来’。”贺健军说,李伯平还常常为大小便失禁的病人擦洗身体,连换药他也亲自动手,生怕病人受到一点点伤害。
有的病人硬将家中带来的土鸡蛋、土鸡塞给他,他事后却将炖好的鸡汤、煮熟的鸡蛋送到病人的床头。曾有医药代表找他推销药品,但他只有一句话:“太好笑。”
“一不懂生活,二不懂娱乐,只懂看病。”贺健军说,老师这一生对工作真是“太累、太拼命”。
对家人他有太多的遗憾
44年从未休过病假的他,在妻子眼中就是个“为工作不要命的人”,因为心疼他的身体,妻子曾经“威胁”他,如果再这样拼命,就要和他分开过,而他总是一笑了之。
3月4日清晨7时许,李伯平和女儿李学春一同出门上班。担心女儿上班迟到,他特意要女儿先走。李学春开车驶出家门后不久,看到父亲像平常一样骑着自行车出来,她特意摇下车窗嘱咐:“注意安全。”“当时,爸爸朝我的方向张望了一下,随后骑车匆匆赶去上班。”李学春回忆说,出门前,因为担心病人久等,李伯平匆匆拿了两个烧麦放进口袋,便带着中午的盒饭,骑车驶出小区。没想到,这却是父亲最后的身影。
“爸爸这辈子最爱的就是上班。”回忆父亲一生的勤勉,李学春泣不成声。在她记忆中,父亲每天都是忙,偶尔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饭,父亲也常常因医院打来的紧急电话而匆忙离开。因为父母均是医疗一线人员,李学春七八岁时就早早独立,甚至学会开煤气做饭。
“6岁那年,我突发高烧,正上晚班的妈妈嘱咐爸爸替我看病,但爸爸却赶到医院,去救治一位急症病人。结果,我第二天就出现扁桃体化脓性感染,几乎说不出话。”李学春说,幼年的她当时感觉无法理解父亲的举动,甚至常常暗自抱怨父亲爱工作远胜过爱自己。
李伯平老家在常德桃源县,因工作太忙,他五六年都很难回家一趟。母亲病重期间,他都没能回家看望,当得知母亲病逝的消息,他正在手术台上忙碌,强忍悲痛顺利做完手术后才匆匆回家奔丧。
为了患者,44年来,李伯平形成了“提早上班,推迟下班”的作息习惯,上班时,为了替病人节省时间,他除了上厕所,忙得连喝口水的空闲都没有。“为了等待病友拍片子的结果,爸爸常坚持等到中午12时以后甚至下午才能吃上几口冷饭。他常说,他推迟一点下班没关系,如果病人检查完之后没有看结果,下午还得来一趟,这样太折腾了……”李学春说,在父亲潜移默化影响下,她也学了医,成为长沙市第三医院的一名妇产科医生,并像父亲一样为每位患者付出爱心和耐心。
爱动脑他还是个“老发明家”
10年前,年满60岁的李伯平退休。因为在长沙乃至湖南骨科界享有崇高声誉,多所医院高薪想聘请他,但他一一谢绝,选择留守在长沙市第四医院骨科门诊,面对他人的不解,他说:“我就喜欢在这里工作。”
在医院44年里,为了培养年轻医生,李伯平常查阅文献资料学习新技术和新理论到深夜,学术上有什么新进展、新疗法,他总是最先接触、学习、掌握,随后将其毫无保留传授给年轻医生。每逢周二是科主任查房日,平常不善言辞的他这天会滔滔不绝,只要是年轻医生不懂的问题,他总是反复讲解。从医至今,他亲自培养了3名骨科主任和10余名骨科业务专干。
在同事眼中,李伯平不仅是好老师,更是个新点子不断涌现的“老发明家”,特别是在自制剂研发上,他更是“新品频出”。经常有人看到,李伯平拎着个大口袋从中药房往制剂室,一头扎进去研制新药:他自行研制的消肿止痛膏,让不少软组织闭合性损伤的患者短期明显消肿止痛;他上山采药并炮制的伤痹断根膏,大大缓解了骨关节炎患者的痛苦;他研制的伤愈灵膏、关节热洗散等多种药物已成为医院的主要自制剂,是医院骨科常用药物中的拳头产品。
为了减轻骨科病人的痛苦及其护理难度,他利用业余时间设计了多功能自控床,并获得国家发明实用新型专利。有了这张特殊的床,病人可在床上完成各种日常生活,如起坐、翻身、洗漱、写字看报、康复锻炼甚至大小便等。
就在去世前一周,李伯平还在钻研新上线的医院电脑诊疗系统,他特意将操作要点记录在卡片上,只要有空,就从口袋里掏出卡片仔细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