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忆母
今天清明了,母亲一个人,父亲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
前些天,给父亲打电话,说起给您扫墓的事,父亲轻轻叹了口气:这几年,习惯了,都我一个人,给你妈上上香、烧烧纸,还有打扫打扫墓地,你们离得太远,没办法。。。听得我鼻子酸酸的。父亲老了,变得不太爱说我的事了,这次有意无意提了提:勇儿,你快35岁了,要抓紧时间啊,人一过45,也就基本喝茶等退休了。父亲说到我的痛处了,因为这正是我最近非常迷惘的事情。
我相信人是有灵魂的,从您离开我的那一刻我无比坚信这一点,我总觉得您在天上一直静静的注视着我们。每年春节我依然都回老家,可总觉得家里少了些什么,爸爸依然坚持给我们做早饭,依然忙碌地张罗这样那样,那一刻,我仿佛能依稀看见您在家里操劳的身影。
记得上初中的时候,我骑车挂伤了脚,并无大碍,从医院出来,您非要背我走,我说:自己能走,何况我这么大了,比你还高半头,别人看见要笑话的。您不由分说:再大怎么了,你也是我儿子!这样你脚好得快些!这是我懂事后的第一次感动。
1996年,我高考不理想,仅比专科最低录取线高一分,绝望了,一个人在房间嚎啕大哭。您和父亲并没有过多责备我,9月初,我依然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您陪我走在七桥的田野上,不知走了多远,终于鼓起了我复读再考的勇气,令我终身无法忘记,幸运的是,在最后一天,我收到了石油校的通知书。
2006年,是我迄今为止最痛苦、最黯淡、最绝望的一个年头,当时我连死的心都有了,没有经历过艰难困苦的我竟如此脆弱。您第一时间打电话过来:勇儿,我们马上过来,这种时候,我们一家人必须在一起!您和父亲整整陪了我3个多月,我永远记得您的一句话: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和你爸都不会嫌弃你的,你至少还可以回梁平老家。亲情是治疗创伤的良药,最终,我走了出来。
2007年,听说媳妇怀孕了,您马上说:回梁平来生,孩子吵,会影响你工作的。我知道,为这一刻得到来,您已经准备了很久了。常听媳妇说:每次过马路,你总要牵着她的手,深怕有什么闪失,她肚子里的孩子,您比谁都看的要重。是您,守候在媳妇临盆的整个夜晚;是您,和儿子一起把媳妇推出手术台;是您,冒着风雪清晨5点赶到医院照顾孙儿;是您,午夜3点听见孩子的哭声第一个出现在面前,那一刻,仿佛回到了30年前,我就是襁褓中的婴儿。
您病了,儿子却没能在床前尽孝,我是不孝的。只听到如晴天霹雳般的噩耗,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死去活来。您就这么走了,抛下相濡以沫30余年的丈夫,抛下您最割舍不下的儿子和孙儿,抛下您年迈的母亲和众多兄弟姊妹。。。
您的离去,是儿子人生中的最大悲剧,是我们这个家庭的最大不幸,丈夫失去了好妻子,儿子失去了好母亲,孙子失去了好奶奶。。。
妈妈,儿子想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