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ie Colvin(玛丽·科尔文)成了政府军的“俘虏”
于是,我开始冲着他们大喊:“记者!记者!美国人!美国! 一名士兵循着声音开了一枪———他竟然不想活捉我!这时我想,如果我真的被击中脑袋的话,万一死不了,那该多受罪。我再次大喊:“英语!谁会说英语?”
回敬我的又是一排子弹。这些士兵真他妈的没心没肺,他们竟然也竭斯底里地大喊大叫起来。原来我们是麻秆打狼,两头都害怕!这太糟糕了。但我已经不管不顾了,大不了是个死,所以我仍在喊,希望找到一个不会讲英语的人也能听懂的词。于是我想起了“医生”这个词,就一遍一遍地喊了起来。
最后,有人用英语冲我喊:“站起来,站起来!”为了给自己壮胆,他又开了几枪。我举起双手,慢慢地站起来说:“别开枪,我是美国人。”
有人冲我喊:“脱掉你的茄克!”我照做了,然后直直地站在那里,手举在半空。这时我感觉到脸发烫,脑袋疼,知道自己肯定受伤了。又有人喊:“走到路上去! 我蹒跚着往前挪动。每一次摔倒,都觉得自己要死掉。那些士兵还是一个劲地喊,担心我玩什么花招,我只好挣扎着一次又一次爬起来。刚到路边,就一头栽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了。
那些士兵将我团团围住,有人在踢我。一道强光照到我脸上,周围的人我一个也没有看清。我不知道在那里躺了多久,只知道他们搜了身,然后有人用枪逼着我向前走。我对斯国政府军士兵的这些举动非常理解,因为他们都被泰米尔妇女自杀式的爆炸袭击给炸怕了。泰米尔人中有一个“黑虎 组织,专门进行自杀式袭击,他们炸过政府大楼,暗杀过总统,印度领导人拉吉夫·甘地就是死在这个组织的成员手中。所以即使我高举双手,斯国士兵仍然不敢懈怠。
当时我想,这些士兵大概是把我押到某个地方解决我的性命。但我实在走不动了,就栽倒在地。我让他们去找一名医生来。他们竟然动了恻隐之心,两名士兵把我拉起来,然后架着我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