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温州著名作家许宗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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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许师宗斌先生

发布时间:2015-10-18 09:16:03      发布人: 风中的白杨树
怀念许师宗斌先生 2015年8月24日 15:24 阅读 2 新浪博客 怀念许师宗斌先生 尚洪浦 一 喜欢读许老师的文章,不仅是他的文字和学问,还有他那虹桥方言思维中蹦发的幽默和“每有妙解”的出乎意外的见识。许老师有学有识有品有德且坚持讲实话做实事,但凭这点,在现实生活中形成温良谆厚谦谦君子的人格和严谨、准确、大度、深邃的文风。喜欢与他闲谈,有如沐春风之感;喜欢读他的书,每有会心一笑或眼前一亮之喜。这些都是学识所致,见地卓前。想不到他的“人生文章”也是做的这么出乎意外,写出这么一个结局来——好端端的人,说走就走了。 二 第一次见到许老师,我在《记思雨先生》文章中描述过这个场景“1995年初秋,我就读于东方艺术艺校。那时我穷,学校也穷。我着了件表哥穿剩下送的衬衫,参加学校在某医疗器械公司借来的会场举行的第一届开学典礼。如没记错,主席台上坐着的是林子津、朱一正、许宗斌、洪禹平、王思雨诸先生。入坐后,一位头发卷得与方便面一样的老头,从包里拿出一条白色尼龙袋,抠出一块灰黑色的布,随手抓来一瓶矿泉水,很认真地擦起瓶盖,依序擦了瓶身,瓶底儿。随后站起,递给坐在身边的许宗斌先生:喝水,喝水。许先生起身推却:不渴,不渴,不用,不用。王老师硬塞:拿住拿住,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喝瓶冷水,已经实在不好意思了”。如今,这几位先生均已作古,耄耋皆得以寿终。唯许老师的谢幕,显的太怱怱,太怱怱矣!记得思雨先生仙去,我第一时间给许老师发了条短信:王老师走了。他回复:噢,大树飘零欤!这语气犹有一阵瑟瑟秋风扫落叶之凄,想不到,今年秋风乍起的时候,许老师也走了,这次第,怎一个凄字了得! 第一次与许老师在书店见面在2000年的春天,那年乐成人民路上开了间“七元”特价书店,这在乐清算是诱人的新事,平时买书几十一本,现在一般的书几块钱便能到手,岂不快哉。王老师(思雨先生)、许老师、林老师(志余先生)与我四人便是那里的大书客大主顾。许林两氏做一伙、我与王老师结一队,凡有书到,两支队伍便放下手中的活计,赶着去抢书,生怕好东西落到他人手里。那年,与许老师尚无交往,碰面我们只谈书。因我的单位离书店不远,可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待许林两氏赶到那新书基本已被我梳耘一番,两氏也只好捡“蕃荠落”了。为此公平起见,两氏特地吩咐店主,先通知他们,时隔十分钟再通知我,如此在路程上先扯平优劣。弄得王老师谛笑自嘲:宗斌啊宗斌,你个书痴,你我两人好好的关系,怎的在买书上买出矛盾了。许老师回讽:王老师,按年齿排位,你是头痴、我是二痴…… 一次我先抢到廉价的《生命之科学》,一口气把它啃完,一次在与许老师交谈中言及此书和它的译者郭沫若先生,妄自评论一通。最后问许老师的看法,许老师说,说郭沫若我倒可以谈一些看法,这本书我没读过,不可乱谈。有回读了威尔士《世界史纲》,许老师问我感觉如何,我言“眼界开阔、描述别样”八字,列举书中讲马克思的一段话,大意为老马的思想比文字要好得多。许老师听后大笑:洪浦可以谈天了。诸如此类会晤,犹在昨耳。 第一次听许老师唱歌,大约在十五年之前。一曲“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困惑……”下来,也着实为他那圆厚低沉而稍带些激情的音调吃惊一回——都说文如其人,老许的歌声也如其人。那时候我还称其为老许,书友兼商友。严格而言,之所以称商友,因为一个人的关系将我俩绑在一起,我们只出钱不问商务。当然,这钱也不是我们自己的,凭我们的信誉四亲六眷“抬借”集资起来,交于某人运作,寄望沧海云帆乘风破浪,干他漂亮的一票,改善自己的书斋生活。买书读书是共同爱好、学问靠自己经济别人帮是生活方针。几年过去,那个“沧海云帆乘风破浪”的事业连个泡影尚未出现,我们以自己的信誉“抬借”来的钱“打水漂漂”了,白花花的几十万银子连个声响都没听见。为了维护自己的信誉和生活,于是,在人生的路上,我俩走了一段路。从此,书友和商友,成了难友。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逐渐与老许接触频繁起来,慢慢为他所散发的人格魅力和一腹学问所倾倒。老许,已不是我对他的称呼。也不知是哪一天,改口叫其许老师,虽说我俩无有师生情分,但近十年来,我向以师辈事之。 此后,有去乐清便从许老师办公室坐坐。每回去办公室,先看许老师窗户是否半掩,再寻“老牛车”是否泊停门口。这也成了习惯——老牛车是许老师的坐骑,是许师的标志。许老师上班从不挈包,他说拎个包,烦缠。也没有那么多东西可带,一辆老牛车、一包红双喜、一个打火机再加“表兜”里揣几百零碎,就是一天。这让我想起“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在许老师办公室,有事说事,无事聊天。聊的内容很广,谈书、谈别人,也谈自己。我本身是学美术的,2005年之后将大部分精力放在了文史方面,每回见面许师必问一句:画有画否?我回答画的习惯已入骨髓,有感随即动笔。他定抽出一根“红双喜”递于我,自言道:会画画也蛮爽。以前,凡是饭点厨顿许师必留我去办公室附近的面馆吃碗米面,饭后要么再坐办公室,要么分手各自回家。最为难忘的一个场景即是我在操场倒车,他推着那辆老牛车边走边说:走好走好。 第一次让许老师看我的稿子是2010年怀念思雨先生的文字(发表于《箫台》)。许老师看后对我说,你写这篇,情真意切,字里行间确实流露你的孝。尔后,《乐清湾文艺》刊登了我的一篇《鼓声中的回忆》,许师看过,随即电话与我:洪浦,你的文字蛮好,文采也蛮好,可以试着写些有系统的题目。这样便有了我的第一本文字小册子《一缕香烟》。 第一次请许老师为我写文字,在2011年。那年我筹划一个国画个展,请许老师为我写几句展览前言。许老师沉思片刻,对我直言:我不懂美术,门外谈话也不是你我所为。再者我也不是什么领导,依我看,我请文兵给你写段文字——一来他懂美术、二来他现是文联主席,也算合适。你日后文字结集,我定要给你写几句。现在我能做的是帮你联系文兵、代你发信邀请书画界人士。 《一缕香烟》结集的时候,我请许老师作序,他说自己是文丛主编,“出版缘起”已经是他写,再写序言是否合适?谁知两天后,他发给我一个电子稿,说“出版缘起”不用署名,序已写好,你先看看是否妥当。没过多久《乐清日报》刊登了这篇文章,他对我说,没跟你打招呼我把序言刊在乐清报了,你是新人,要多推推。《一缕香烟》出版后,许老师鼓励我做一些大样的课题学术研究。两年后,我捧着25万字的《乐清道教与民间信仰研究》书稿交于许老师请他做序,次日在他办公室,他很严肃地对我说:我是太没有时间了,本来我着实要给你的文章(文字)梳理一下,现在你自己要好好再看看。做学问做文字,草率不得,尽量不出纰漏不显花哨。整部书从头到尾我粗略看过,很专业,是部专著。序我就不写了,我也讲不出什么名堂。你可以计划写一部佛教史。我说是有这样计划,但佛教内容庞杂,资料收集不易,不是几年能完成,放着慢慢积累。“水到渠成”许老师递我一支红双喜说。 第一次与许老师参加“作家活动”是文化馆在虹桥主办的“乐清作家《乐清湾文艺》座谈会”,我不是“作协”会员,除主办方负责人詹敏微是我同学外,就只许老师、文兵老师认识了。会后晚餐,许詹二人忙于会务,我因断个人识便搭文兵老师的车回程,未几接到许老师电话:洪浦我怎么转身不见你了?你人都不认识,怕你尴尬,咱两坐一桌。 第一次正儿八经接许老师的任务,在去年的冬天。他拿给我几张A4纸,是一份目为《乐清风土志》的题纲:洪浦你看看这份题纲,假设你觉吃力,咱俩一起弄部像样的《乐清风土志》,时间不急,重在图书质量…… 第一次受许老师的赞扬,是去年的秋天。一班人在许老师办公室聊天,席间某人谈到谁的学问如何、谁的知识如何,末了,许老师补充一句:你们不了解,洪浦也是个正式读书的人。第一次受许老师在“微信”朋友圈的点赞是今年的四月四日春祭思雨先生后我发了一组照片,注了一段话:春祭王公,呜呼,吾师魂归来兮!黄泉有觉,来品来尝。受我敬嚼、食之饴糖。馐馔已献、帛财共焚。呜呼吾师,不肖学生沉思沾巾、与语无闻。言有终兮情无穷,纸灰扬兮旧事填膺……第一次听人评说许老师是思雨先生和禹平先生:宗斌是个才子,是个真实的人,是个学问家,宿在乐清弹丸之地殊为可惜…… 第一次…… 最后一次见许老师,在今年7月份社科联办公室。他问我“瑤岙”的课题做的如何了。早些时候,许老师把一厚叠“瑤岙资料”(南孔球老师收集)交我,嘱咐道:洪浦,你看看这份资料,我在研究朱谏拟写专著,我看你应该有把握把这个在乐清文化史上具有典型意义的值得研究的一个村子也写本专著。我接过资料:先看看吧,瑤岙我还不甚熟悉。想不到,这一问竟是诀别。想不到! 三 许公在乐清殡仪馆停灵三日,经商议,各挚友参与丧事但不吃“闲厨”。所以每到吃饭时间大伙都各自离场。停灵的最后一个黄昏,我独自去以前经常与许公吃米面的面馆,吃了一碗以前与许公经常吃的米面,然后回来坐在许公灵旁,抽出一支烟,摆放在许公灵前。许公冷冰冰地挺在那个冷冰冰的冰柜里,而我,木木地坐在这个熙攘浮躁的世界上。泪水就这么一滴一滴夺眶往下掉,回忆与许老师一起点点滴滴。 有这么一个故事,上帝把人放到这个世界时每人配发了一只计时器,每人掐着这个表过日子,这日子并非其它就是大伙开始排队——走向死亡、回归鸿蒙。由于这个过程太过于漫长,所以在此中间人们便开始做些小动作来打发时间,这种行为谓之生活。于是,有人把这个计时器当成计程器,记录这段路上的历程,当做人生价值取向。接着,有了各种职业、各种心情、各种活法。 诚然,这个世界,人就那么愚昧地用权、钱来过磅一切。想来许公乃高明之士,倘若有灵,定为我的绕舌皱眉唏嘘。许公,选择文字来打发时间。用这个故事的情节来说,许公用文字给自己码了一堆封土。许公说过,人活过六十岁,人生的本钿已是“保本”,接下来的已算“赚钿”。可是,许公今年满打满算才六十八岁,这赚钿未免太少,充其量只能算点利息。抑或许公太不把“上帝配发的那只表”当起事干,平时也无保养,就这么毫不经意地把它用坏了,随后,他在人世的时间便永久地停在了二0一五年八月十二日十二时五十八分。 钱锺书先生说“大抵学问是荒江野老屋中,二三素心人商量培养之事,朝市之显学,必成俗学”,大意是说学问是用寂寞做出来的,一成显学便不足观。许公虽居城关而大隐于市,一生过得清贫低调,不慕虚荣淡泊名利。昨日金财兄在微信朋友圈发了则故事“海春带我去许宗斌先生常去的理发店理发,海春跟店主说:“你家理发的顾客少了一个,许宗斌老师走了。”店主夫妇说:“你说谁啊,许宗斌不识。”海春无奈只好拿出手机给他们看照片,店主夫妇极惊讶地大叫:“你别瞎讲,怎么可能啊,我一个月前刚刚帮他理发,那时候我说,老师你最近哪里不舒服吗,怎么瘦了很多?再上一次我理发我也发现他瘦了,他说没有一切都好。这个老师是我的老顾客,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文章写得好,他是世界上少见的好人,说话慢条斯理,从不跟人红脸。太可惜,也太突然,不知道他去世,如果知道应该去送送他,真是太可惜了,这样一位好人走了”。许公生活最也寻常不过,与身边的邻舍老伯无异。但你可能还不了解他——貌谓谦和行有实狷。也正是这种“活法”成就许公道德文章和文人骨格。甘心也好、无奈也罢,天意也好、人为也罢,一切终将过去,许公是一位真正懂得学问的人,也是一位真正追求学问成果的人,他的过早离世,是乐清文化史上不可弥补的损失。 许公,怀念你! 呜呼!许公,魂归来兮! 2015年8月23日于枕云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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