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大学艺术学院党委书记王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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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王愉人:为了不能忘却的纪念

发布时间:2012-10-17 21:23:38      发布人: 回家
 

 又一个人走了!这些年,海大已经走了不少人了。“走”,有时指调走了,有时指谢世了。王愉人的这一次西去,不是像他平时那样回去探亲,而是真正的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王愉人留给我们的印象,是一个戴着宽边眼镜,长着国字型脸盘,始终面带宽厚笑容的形象。可是,没有人想到过,他的内心深处并没有像他的父母亲的期望,成为一个“愉快的人”。他太爱思考,太关心社会,太热爱学校。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愉快呢?

有一年,我和他去内蒙参加省部共建地方高校会议。外出考察时,车子在半路上陷入了泥潭。车上的人大多站在路边袖手旁观,王愉人却自告奋勇当起了总指挥,组织大家搬石头,铲土,推车,甚至喊起号子来。会议的接待方也是靠财政和学费吃饭的大学,为了省钱,每到一地,便找有社会地位的校友接待我们。校友们对母校充满感情,尽其所能地接待我们这样学校的客人。看着餐桌上堆了一层又一层的满盘菜肴,王愉人心疼地对我说:“我们和人家缘无故,凭什么这样吃人家的?”饭没吃完,他就拉着我回了酒店。

那一年,学校迎接教育部本科教学水平评估,可学校的校园文化硬件条件太差。王愉人当时是学校规划处的处长。他一个人钻进陵水的山中,在里面寻寻找找好几天,最后弄回来几块大石头,就是今天堆在学校北门和东门的那些文化石。“海纳百川,大道致远”就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在全校近百条校训中脱颖而出,从此,才与川大等校的“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校训有了不同,也包含了对海大的历史传承和对海大未来前途的期待。每个字都是他从米芾的字中集来的。东门的文化石刻的是胡耀邦对海南大学的题词。胡耀邦平生很少题词的。王愉人在完成石头的刻字后,坚持要刻上胡耀邦的头像,说他敬佩胡耀邦的人格和品德,因为胡耀邦的开明和民主正是办大学需要的精神。今天,只要走在东坡湖畔,绕道这块石头的背面,就会看到胡耀邦那仰望蓝天的头像,却没有王愉人的名字。这些石头全是王愉人拉来的赞助费。

有一次,我和王愉人坐车出去办事。经过一个路口,横冲直撞的摩托车和不顾交通规则的人,在车头前肆意穿行,车子只得停了下来。平时喜欢争强好胜的王愉人这时却心平气和地为他们让咱。我问他为什么不按喇叭?他憨笑道:“这些都是弱势群体,让他们先过吧!” 和他在外边吃饭,他从来不要发票。他当着艺术学院的院长,主持行政工作。这点权还是有的,可他说:“学院就那几个报名费,实在不好意思吃!”

有一段时间,王愉人的眼圈发青,后背红肿了一片。别人问他怎么回事,他只是摇头叹气,却不说出其中的原因。王愉人来海大前就是正处了,而且还在中央党校中青班读过三年研究生。在海大二十多年,当过宣传部部长、规划处处长、社科部主任,直到艺术学院的党委书记,也是才老资格的处长了。可他却有一肚子说不出来的委屈。后来人们才知道,堂堂大学校园里,还有“动口不动手”的“君子”!难怪王愉人总是那么不愉快!

王愉人终于病了,而且是不治之症。我去医院看望时,他已经瘦得失去了人形,全然没有了平时十足的中气和自信的谈吐。他躺在病床上,抓着我的手,只是不停地流眼泪,有气无力地说:“我没有力气说话了。”当他悲伤地说出“我再也回不到海大了”时,竟然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王愉人本来还想十月份回来,可没想到,他这一走,就再也没有能回到他为之奉献了二十多个奉秋的深爱的校园。

人的生命有长有短。每个人都会“走”的,可是“走”得应该没有痛苦,或少些痛苦。不愉快的王愉人走得也是非常痛苦的。那么刚强的一个汉子,最后竟被疾病折磨得与往日判若两人。学医出身的他,当然清楚这种病的结局。面对病魔,他也曾经表示要选择死亡,但最后为了家人,他选择了坚强地承受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到了生命的最后阶段,他已经不再是为自己活着,而是为了亲人们活着。

我常常在想,如果王愉人不从政,可能会生活得愉快些,也可能不会走得这么早。他所写的文章并不多,但每篇都很有质量。最近还看到有人写的《改革开放以来党章研究的几个特点》,其中就评价了他的《中国共产党党章研究的启示》中的观点。因为从政,中国少了一个优秀的学者,却多了一个不愉快的高校中层干部。

王愉人去世后的那几天,我脑子里涌现的总是北岛的那几句著名的诗:“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看吧,在那镀金的天空中,飘满了死者弯曲的倒影。”我给王愉人拟了一幅挽联:“一身正气为国为民为社会刚正不阿真汉子,两袖清风爱家爱校爱真理侠骨柔情好男儿。”这是我的心里话。他是一个充满人文情怀的道德君子,也是一个坚持学术气节的正直文人。

这些年来,海大走的人多了。像鲁萌,谭兵,欧先德,王愉人,先后都真的永远地告别了我们。他们都为海大做出了贡献,虽然有大有小。像欧先德,一辈子只是个科级干部,去世前几年才提了个人事处的副处长,可他们实实在在了一辈子。还有的人虽然只是离开了海大,但再见他们却很难了。原党委书记、校长许祥源校长,在原海大干了五年,从此学校才开始了学科建设。可他从首都师大校长的位子退休后,现在正经受着严重的痛风的折磨。原组织部长丁赛珠,像个老黄牛一样,勤勤恳恳地为学校工作了一生,现在却在上海照顾年近九旬的公婆。王愉人是走了,可他再也不会不愉快了。

人都会走的,但走得应该越晚越好。每个人的一生可能都很平凡,但在平凡中却会留下许多无言的感动。让我们永远记住为海大做出贡献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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