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思吾师吾友安成信先生
往事非烟
怀念安成信
9月1日18时05分安成信在北京医院病逝,享年74岁。也许天堂里也需要他,让他结束人间的使命。从此天堂多了一名爱心天使,地上少了一位“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的好官、好人。
我与安成信先生相识于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他当时任国务院副秘书长,工作相当于办公厅主任(国务院不设办公厅),此前任秘书局长等职。他参与了一系列重要国务和重大事件的处理。退休的国家领导人的回忆文章中也有提起。记得我第一次见他,在他一个安静的独立小院,他迎上来和我握手,给我泡了一杯龙井茶,说话随和。我讲话时他专心听不打断,我讲完了他提一些问题问我,帮我分析后说他的想法。大约谈了一个多小时,到中午了,要留我一起去食堂吃中饭,还说吃饭时总理、副总理一样到窗口排队(到总理、副总理办公室时感觉是五六十年代,老北京随处可见的灰砧房,桌椅沙发全很旧,卫生间里是搪瓷高脚澡盆、脸盆架,说是当年周总理定的)。这第一次见面的感觉是他没有架子有水平。那十来年我每年几次去北京开会,几乎每次都去中南海看望他和在灰砧房里工作的另几位,有时还到他们家里去。他每次来广东也都会找我。起初我找他主要是反映情况,请求国务院协调有关部委解决一些问题,如、按1953年政务院(即现在的国务院)文件规定,单位在长江以北的职工冬季发放取暖费,我所工作的远洋公司有几千海员的家都在北方,就没有取暖费。还有一万三千多名海员的家大部分在农村要解决农转非迁户口入城等问题。后来都得到了解决。
2002年我快退休时,和时任全国政协常委、省政协副主席林东海,广州军区将军董兆良,省政协常委、省政府原副秘书长蒋月明,省二轻厅厅长朱淇,省铁路集团董事长谢鉴明,珠影总经理廖曙辉等商量筹备成立一个民间慈善组织。我打电话请他也作为发起人,他一口答应,并到广州参加2002年12月26日的第一次发起人会议,允诺任会长。2004年成立后他担任会长,来广州出席每年的代表大会和年中理事会,并作工作报告。每次我负责起草的年度工作报告都请他审改,我开玩笑说,这就有了国务院文件的水平了,因为过去有些国办或与中办联署的文件是他签发的。他还专程来广州参加一些活动,和志愿者、捐赠人一起跋涉在山区农村的小路上,走进一间间衰败的土坯房,看望社会底层最贫困的家庭,安慰那些无助的老人、孤儿,还用他的影响力一次次地找友人给我会捐款用于资助农村孤儿。
这九年多来,他赢得了大家一致的敬重。
他退休后找总理批准成立了中国治理荒漠化基金会的环保组织,他对我说荒漠化面积已经占国土的40 %左右,还在扩大,说到他去甘肃、新疆、青海等地看到的情况,动情地说这是关系子孙后代的大事!他认为科学加投入是可以解决的,于是每年不停地组织企业家、农业专家去西部地区调研和开展工作,找国家领导人、有关部委和省、区领导争取重视和支持,还参加一些国际会议和寻求合作。他忧国忧民的情操和人格魅力,长期工作中积累的人脉关系,加上事必躬亲的作风,赢得了人们的敬重和支持,为防止国土荒漠化并和推广特色经济作物增加当地农牧民收入结合起来的一批项目,募集了大量的资金投入,造福贫困地区人民并荫及后代。
夤夜、默诵陶渊明的《挽歌词》:“幽室一已闭,千年不复朝。千年不复朝,贤达无奈何?向来相送人,各自还其家。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一位不间断交往二十多年,亦师亦友的性情中人,就这样再也见不到了。都说人生无常,安然对生死,话是这么说,但又怎么能忘得了呢?那一次次的关心、解惑、帮助……
王颂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