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剑望：中国大画家陆一飞的山水画
本文原载中国大画家系列丛书〈〈中国大画家——陆一飞〉〉卷，华夏出版社2004年版

    在沪上，与几位书画界的朋友小聚，自然而然地便谈到了余姚，谈到了河姆渡，以及由这片土地上走出来的陆一飞。应该说，在当今海派，陆一飞已经成为了一块响当当的牌子，这是不争的事实。能从我们日夜守望的这个城市中走出像陆一飞、余秋雨这样的确文化名人，是我们余姚的骄傲。

    在陆一飞寓所，我又一次见到了他。陆一飞虽年已古稀，但仍努力以旺盛的创作精力频频向画坛献交着这个大时代的“经典力作”，可谓是艺坛的一大幸事，在海上画坛有口皆碑。尤其在各种观念常常乍现倏逝于转瞬之间的当下，陆一飞仍以其特有的睿智和自信，站在一定的高度，没有向浅薄认同，向低俗随唱，更没有在浅薄的层面上扬名造势，而是依然沉浸在孜孜不倦的探寻之中，实属难能可贵。

 
对艺术的宏观把握

 
    作为大画家的陆一飞，首先应该是一位学者。1960年，陆一飞入上海中国画院，并得以受双倍双料的滋养，在先师吴湖帆和陆俨少两位大师的精心培育下，以其对艺术的感悟与理性的把握，他从传统中走来，从晋唐宋元的传统中一步步走来，走向这个伟大的时代。他始终认为：艺术作品应该以表现博大精深、包罗万象为最高境界，搞艺术的心不应该有半点浮躁。因此，在最后对画种的确定上，陆一飞由初学人物画继而定格为山水画，这也许是其个人性情所决定的。他的作品，既融吴湖帆的婉约典雅之瑰丽，又含陆俨少的冷峻奇崛之险怪，是一种刚柔相济的独特之美。

 
大手笔的时代抒写

 
    陆一飞的山水画，从题材表现上显得尤为多姿多彩。“笔墨当随时代”。陆一飞紧跟时代步伐，由乡间静美的山水之景表现对祖国大好河山的尽情抒发，其中尤其以表现瀑布奇景，堪称海上一绝，戏称“陆瀑布”。他把这种水的奔流气势表现得灵动而又富有质感，这在山水画发展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如《空中乱瀑射》、《丹山赤水图》均表现一种激荡的气势，与胸中丘壑连成一体，互为观照，达到了真性情的诗意挥洒。更令人瞩目的是陆一飞的十六通景屏《河山四景图》，气势恢弘，意境深远，蔚为壮观。全图运用行云流水般的传统功力，以渊源大江为主流，以江南水乡作开端，溯长江之源，以皑皑雪山为终点，幅幅有景可观，每幅自成构图，四幅合成一季，各季气候分明，而四季又融会贯通，连成全貌，顺利成章，充分表现欣欣向荣的祖国，是一卷可读、可赏的巍巍宏图。明丽婉约中含沉着厚重，风雅静娴中融雄健遒逸，或艳灿若露，或大气磅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诗意。观陆一飞的画，无论是唐宋诗意图，还是“画出家乡一片情”系列组画，都体现出陆一飞一方面诚心深入吸取艺术遗产之精华，同时奉行以“造化为师”的艺术准则。其足迹踏遍了秦岭、五岳、黄山、三峡、四明山及四双版纳等地。从自然景物中妙取创真，赋予了山水画创作的新生命，并留下了一个个深深的时代足印。

 
传统与现代的双向建构

 
    陆一飞作画，善于运用他自己独特的艺术语言，并以此作为人们精神心理文化符号而以情感沟通的方式，在社会公众心灵中得到很好的传播。在他的创作中，一直尝试着西画的构成、色彩和版画艺术特有的黑白对比，将大块面的力度张扬，运用到山水画中，达到传统与现代的高度统一。在陆一飞创作的千余幅山水画作中，新近几年以“都市山水”为题材的作品，更为美术收藏家、鉴赏家青睐与看好。应该说用山水的笔意表现都市风光是摆在每一位山水画家面前的大难题。陆一飞面对困难不但没有退却，并且还不断致力于积极探索，这是由其独特的审美意绪所决定的。经过近十年的努力，他相继创作了新加坡、日本、澳门、加拿大和台湾、香港、上海城市建设与自然景观的组画，现代都市的人文景观、高速前进的建设成就。精湛的传统笔墨，现代化的色彩表现，在他的作品中均得到非常完美的实现。比如《三巴圣迹》一图，陆一飞根据自己在少年时代元宵节看到的舞龙灯的盛况，展开丰富想象，画出了月光、灯光相映的场景，把心中意象与现实图景融合交织，达到了现实与虚幻的相融。又如《春城无处不飞花》以上海这座城市作底，把欣欣向荣的城市通过旭日、云涛、树木、高楼等物象的有机组合，化心中意绪为澎湃激情，从色彩和技法上均体现了“都市山水”超脱的美。

 
影响深远的美术史地位

 
    任何艺术作品要在艺术史中留有地位，一定要有其独特的艺术风格。陆一飞的山水画艺术地善于以点线求质感，水墨求韵味，行云求动态，色彩求光感，突出景物具体实在的各种特征，同时杂色彩的丰富中表现空间的层次感，在描画对象的深入、准确、细致等方面吸取了西方绘画的因素，如光感和色彩的冷峻互补处理，意象的现代表达，并把他们与中国工笔的严谨与写意结合起来，让理想的山水景象给人以身临其境的感受的同时，也实现他独特的艺术风格，给海派传统味十足的山水画坛注入了一股现代的清新活力。如果说黄宾虹开创了海派山水的笔墨意韵，把写意山水发挥到极致状态，陆俨少以技法的纯熟，建构了一种清新硬朗的“艺术之气”，那么陆一飞开创了墨彩都市山水的华美与独特，是海派山水画发展到当代的又一座丰碑。随着时间的推移，陆有飞的作品引发了整个美术界、学术界的广泛关注和赞誉，上海市人们政府特意挑选了十二幅佳作印制成明信片，作为给来沪外宾最为宝贵的礼物。

    “为海派山水树碑立传”，这是对陆一飞先生最好的写照。我们后辈学子们敬望他高飞冲天，去摘取艺术殿堂更辉煌的桂冠，不断闪现更多的亮丽宏篇，这是我们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