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彦军 曾经是个阳光男孩
“彦军,睁开眼睛看看,老师同学又来看你了。”昨天,在盛京医院滑翔分院血液科病房里,父母轻声呼唤着儿子。病床上的男孩叫姜彦军,17岁。感染和高烧,让他的脸肿胀变形,只有眉毛依旧英俊。他缓缓地半睁开眼睛,看着老师和同学,却没有力气说出话。
一旁的奶奶老泪纵横,努力压抑着不想哭出声。妈妈没有眼泪,她的眼泪在一个多月里,已经哭干了。
姜彦军是沈阳装备制造工程学校一年级的学生,家在法库县。曾经,他是一个阳光男孩,是学生会生活部成员、校篮球队的主力后卫、英语尖子生、学校歌德学院德语班学生……
5月28日,姜彦军给家里打电话:“我昨晚一宿没睡觉,嗓子疼,鼻子出血了……”家人把孩子带到法库县医院,做了肺CT检查,结果没事。回家洗澡时,姜彦军的身上出现许多出血点,一位亲戚得知后,让父母带孩子去检查血常规。做完检查后,医生让“赶快转院”。
转到盛京医院后,姜彦军做了骨髓穿刺,一周后出检查结果。
“现在的孩子都聪明,而且知识面广。”姜彦军的班主任赵春玺说,等待检查结果期间,姜彦军悄悄地用手机上网,根据自己的症状查询后,他隐约感觉到,自己可能得了“白血病”或“再障”一类的血液病。有一天,他突然对父母说:“我要真得了那个病,你们别给我治了,得花老多钱了,咱家治不起,再说也不一定能治好……”
父母生气地制止了儿子,让他别瞎说。
结果出来了,和姜彦军自己“诊断”的一样:再生障碍性贫血。
本来,家人想瞒着他,但入住血液病房后,这个聪明的男孩马上明白了。近40℃的高烧连日不退,姜彦军越来越虚弱,他几乎连床都起不来了,却仍时刻担心父母无力负担。
“妈,别治了,给我买点安眠药得了。你们再生一个孩子……”这样的话,每一次都让父母心如刀绞。有一次,爸妈没在,姜彦军央求奶奶说:“奶奶,你把我扶到窗口,让我从8楼跳下去吧……”
每天医药费1万元,很快,这个家庭吃不消了。
姜彦军的父母都在法库陶瓷城打工。母亲是印花工,父亲是烘干工,两人月收入3050元,虽在当地算中等家庭,但积蓄并不多。住了20多天院,借来的20多万也没影了,他们只能把孩子转回法库当地医院。但孩子病情很快恶化了,学校得知情况后,借来2万元钱送到医院,孩子又被转回到沈阳。
昨天,沈阳装备制造工程学校一间课堂里,黑板上写着“回到我们中间”,“我们为你祈祷”等话语,讲台上,是一只红纸糊的捐款箱。“孩子遭了这么大的难,这就是学校的难,老师的难,我们要尽最大努力承担起来……”副校长毕荣彰说。老师和同学们纷纷捐款,一位同学捐出了打工挣来的500元钱。捐款后清点,一共是63970元,马上送往医院。
厚厚一摞钱交到父亲姜德伟粗糙的手上时,这位父亲号啕大哭。感动、悲痛和无奈让他无法克制住眼泪。他曾经恨老天爷不长眼,病没长在自己身上。现在师生们送来了6万多元,他又得知,学校给孩子办过医疗保险,治疗结束后可以报销一部分钱。他希望懂事的儿子可以稍稍安心,不要再说让他们痛心的“傻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