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爱云说自己好想吃东西,但是只能喝粥
老邻居跪求记者帮忙
肥西紫蓬镇,张德前夫妇就住在一间两层砖瓦房里。夜色中,张德前戴着口罩站在家门口迎着记者。一见到记者,他就恳求不要告诉妻子患上胃癌。“到现在还没有告诉她,怕她受不了,只是说胃溃疡。”
张德前的这间砖瓦屋是十几年前盖的,虽然面积不小,但是房间里一贫如洗,仅有的桌子、板凳、旧沙发、电视机柜全是妻子朱爱云在合肥做家政时,好心的雇主淘汰家具时送给她的。家里的锅台上空空如也,锅里剩下最后一点稀粥,桌上还有半块生芋头。
“孩子啊,救救他们吧!”记者刚走进妻子朱爱云躺着的里屋时,站在床旁的邻居老奶奶突然双膝跪地,抱住记者的腿,眼泪刷刷地流下来,苦苦求起来。躺在床上的朱爱云面容清秀,十分漂亮,但是消瘦得不行,看老奶奶这般,她躺在床上,眼角不住地流泪。
怕影响朱爱云的情绪,我们将老人家扶到了外屋,关起里屋的门。张德前说老人家是住在不远处的邻居,已经过来照顾妻子十几天了。“我实在是看他们可怜啊,男的女的都得了这么重的病,要是没人帮助他们,这家人只有死路一条啊!这女的更是可怜,以前嫁给张德前哥哥,他哥哥也是死于尿毒症,现在张德前又是这个病……”老人家叫张贵英,74岁,在外屋她再也控制不了情绪,泪水哗哗地哭诉起来。
妻子曾是他的嫂子
“朱爱云20多年前从庐江过来,嫁给张德前的哥哥。丈夫没几年就死于尿毒症,虽然张家贫穷,但是弟弟张德前为人老实,这对叔嫂慢慢走到一起过日子。”张奶奶说,朱爱云还大张德前两岁,但是两个人结婚后感情非常好,从没听过他们吵架。“结婚后,他们抱养了一个女孩,又生了一个男孩,现在两个孩子都到合肥打工去了。”“这20年,虽然家里没有摆脱穷困,但是生活还是够的。我在合肥源顺物流公司当司机,她也在合肥一个家政公司里找到多家雇主,上门做钟点工。”张德前说。
兄弟患上同种肾病
“2009年的时候,我突然瘦了十几斤,去医院做了检查,查出是慢性肾炎转慢性肾功能不全。”张德前说20年前,他哥哥被确诊为同样的病,后又转成尿毒症。
这个厄运同样没有放过张德前,靠药物维持了一年后,“尿毒症,几家医院都确诊了。”于是,张德前开始了漫漫求医路,先后去大大小小的医院看病吃药,一直未见好转,他曾失望地把未吃完的药全收起来。
几番折腾,张德前失去了希望,他想到自己可能和哥哥的结果一样,想交代后事自己等死算了。“我不想看了,我也不想拖累你,我们离婚吧!”一天,张德前鼓起勇气对妻子朱爱云说了这句话。话音刚落,妻子给了他一耳光:“这样的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你怎么样我都要救你。”
“我要给爸爸换肾。”张德前19岁的儿子在合肥的饭店里打工时,同事告诉他换肾的事,他跑回来告诉父母这个决定。
“这哪里行?!”朱爱云一口断了儿子的念头。“就是换也要换我的!”张德前至今记得,朱爱云当时救他的意志很强烈。
换肾手术十分成功
幸运的是,夫妇双方配型成功。花了几个月凑齐了10万元手术费。“妹妹、朋友全部借钱给我们,还有她做家政的那家雇主也给了一万块钱。”靠着好心人的资助,今年7月,两人走上了手术台。
“手术进行了6个小时,非常成功。”张德前气色也渐渐红润起来,每次复查,医生都说移植后的情况不错。这个家又充满了希望。
更大厄运接踵而至
谁料屋漏偏逢连阴雨,这个风雨飘摇中的苦难家庭,又被接踵而至的厄运打倒了。
“妻子在家休养的时候,不时吐酸水。”张德前拖着刚愈不久的身体,骑着摩托车带妻子去省立医院检查,到省立医院不久,妻子朱爱云就晕倒了。“医生给她拍片后,确诊是胃癌晚期。”张德前愣住了,妻子确诊那天,距离换肾手术不过5个月。
又是向朋友借钱,如今已经欠下30万的债务,勉强凑齐两万元钱给妻子做了胃部癌细胞切除手术。“医生说需要化疗,但是实在拿不出一分钱,我只能带她回家。”现在,朱爱云躺在家中,还以为是换肾引发的胃溃疡!
妻子回忆幸福生活
房间里,朱爱云躺在简陋的床上,两只大眼睛水灵灵的,面容十分清秀,虽然比丈夫张德前大两岁,却显得比丈夫还要年轻很多。做完手术才十几天,她虚弱得说话声音都非常小,她慢慢地伸出手,撩起袖子,表示自己瘦得只有一层皮了,丈夫站在床边拉着她的手,安慰她:“会好的。”
朱爱云说自己好想吃东西,但是只能喝粥,做完手术的胃现在还疼。但是一说到丈夫张德前,她的精神似乎就好了点:“他的病要是给我就好了!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不能没有他!”
回想嫁给张德前的这20年,她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我跟他合得来,我们没吵过架,他什么事都依着我,赚的钱都交给我。虽然穷,但是他对我很好。”
老人打工减轻负担
张德前那近80岁高龄的老父母,不久前也到合肥扫马路。张德前说,父母怕给他们增加负担,自己去打工赚钱吃饭,两个孩子也是这样。
“他现在家里的米都是周围邻居接济的。”张奶奶指着屋里的两小袋米说,夫妻俩每天就是喝稀饭,中午一顿米饭只有炒白菜吃。而房间的桌子上,还摆着满满的药,全是夫妻两人每天服用的,墙上还贴了一张纸,上面写了什么点吃什么药,足有十几种之多。
“一个月的吃药钱就要四五千块,这些药还是之前人家资助的钱买的。接下来,我们真的没有买药钱了,这不重要,我现在需要钱给妻子化疗。”张德前说,早上他去省立医院复检,医生说他的肌酐又不正常了,可能与劳累有关。
临走前,邻居张奶奶还苦苦地请求记者帮忙找找好心人,给患难夫妻俩筹点钱,“不然,这个家真是要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