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著名钢琴演奏家顾圣婴

天堂纪念馆:http://www.5201000.com/TT000003200
本馆由[ 孝行天下 ]创建于2010年01月25日

顾圣婴也被这“私密的温暖”的热度滚过

发布时间:2013-01-31 17:01:28      发布人: 一米阳光

  在顾圣婴留下的不多文字中,话题大都围绕着钢琴和与之相关的人和事,连出国比赛期间写回国内的信件里,对母亲和弟弟也只字未提。有知情者回忆说,坚忍的顾圣婴有时候也免不了唠叨几句家里的琐碎,家庭的温暖自父亲坐了监牢以后就消失了。甚至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家庭成了她的负担,压得她喘不过气。

  暴风雨来临之际,师友们也都自顾不暇,所谓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那些曾经给顾圣婴关心鼓励爱护的人一时间都作鸟兽散。接下来的事情是人所共知的:批斗会上的口号,口水,污蔑,攻击,以及人身侮辱,最后是自我了断。

  难道残酷的现实面前真的没有一丝光亮了吗?阿伦特说过:“人们在这些黑暗时代里是多么强烈地渴望着彼此靠得更近,在这种私密的温暖中寻求光明与启明的替代品。”阿伦特所说的“私密的温暖”其实无时不刻地存在着。

  据中央音乐学院指挥系的一个老教授回忆说,当年他被打成反动分子,戴高帽子游街示众,威望尽失颜面扫地。当所有的人见了他都避之唯恐不及的时候,一次在学院门口,一个看门的教工给了他一个平静的微笑。也许这种微笑过去曾经有过,只不过他没有注意到而已。但危难之时,就是那样一个看似不经意的微笑,使他在绝望无助的日子里有了支撑的力量,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自杀之前的顾圣婴也被这“私密的温暖”的热度滚过。当年和顾圣婴交情甚笃的殷承宗回忆说,1967年初,顾圣婴返回上海前一日,俩人在殷承宗的住处促膝长谈整整一天。谈到创作,谈到《南方来信》等当时流行的一些文学作品和音乐创作的关系。

  “记得那天特别冷,零下20度,我们在厨房里开煤气取暖,但我们谈得很热烈,并且充满信心。她离去时,我把全套下乡用的棉衣棉裤都让她穿戴走了。”

  殷承宗不但不怕担嫌疑惹祸上身,除了物质上的温暖,还给了顾圣婴以精神上的砥砺。很快,殷承宗用钢琴创作了“红色经典——《钢琴伴唱红灯记》”,成了文革时期的红人,那是另一个话题。

  回到上海以后,如果有更多如此这般“私密的温暖”:一个眼神,一个笑靥,一次握手,一次交谈,说不定会给悬崖边的顾圣婴一个回转的空间。

  事实上,历史也见证了私密的温暖的缺失,记录了远害避祸的场面。同样是最后一面,这滋味却更显得酸楚。

  顾圣婴自杀前的一天下午,她的一个钢琴老师远远地和她走了个对面,看到顾圣婴心事重重,步履沉重,缓缓走来,本想上前打个招呼,但因想到自己同样被动的处境,踌躇了好一会儿终没有上前搭话。第二天上午传来顾圣婴弃世的噩耗时,这位老师痛惜无比,后悔莫及。很多年后,只要一提起此事他都悔恨不已。

  顾圣婴弟弟顾握奇的一个同学后来回忆道,“依稀记得动乱初的一个初冬的黄昏,我去亲戚家借债购粮,路过淮海路国泰影院,蓦地与顾迎面碰上。见她头发零乱,脸色惨白。双方不敢多言,寒暄几句即分手。谁知这是我和她生前最后一晤。”我们无苛责他人的权力,更无意怪罪谁。那样一个危情时刻,谁也没有挽狂澜于即倒的超拔的能力。只是叹息在极端黑暗面前,为什么亮起一点“私密的温暖”如此之艰难,为什么温暖失去了本应有的力量?


到过这里的访客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