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昨晚我第一次梦见您了
爸,昨晚我第一次梦见您了。
我梦见您是老年卧床时的场景,应该是近期的状态,但您看起来却比真实状态清瘦、轻盈、精干一些。您当时清醒、健康、正常、平静,综合状况似乎是前若干年。
您右卧位,我站在您右手床边,面对着您站着,我们还说了几句话,什么内容不记得了,但您说话时的语速、思维敏捷度、回答,都不是您老年的状态,应该是前10年的状态?因为近些年,您虽然思维正常敏捷,但语言比较缓慢。
然后我看到您似乎自己想翻身,我问您:爸是想翻身吗?您:嗯!接着,您就自主缓慢向左边翻过去,左面有一扇窗户,是白天,房间左面还有比较大的余地,您首先平卧伸展了一下腰腿,然后才左卧过去,面朝窗户。您边翻身还边用右手顺便整理了一下被子,还用右脚蹬了一下被子,于是,您左卧位时,被子盖的比较合适。
您翻身这一系列动作让我当时很吃惊,我想:咦?爸的身体什么时候好了?能自己翻身、伸展身体、整理被子?
由于您战争年代多次负过伤,脑部还残存有弹片没有取出来,再加上文革枪伤髋骨受损,多年来腿一直使不上劲。近三年,您行动不便,翻身是需要人帮助的、卧具是需要人整理的、生活是有专人照顾的。
您翻过去后,我本能地检查了一下床垫, 是干净、干燥的。我知道您只要翻身,就会想小便。我马上从床的脚头绕到床左边准备便壶、检查床垫放好没有。边做边问您:想小便吗?您说不想不想。
看您的状况我糊涂了,您当时根本不像是行动缓慢,卧床需要照顾的老人,就像是一个有自理能力的正常健康人,当下仅想睡个午觉而已。那么,正常人睡觉,何须旁人照顾?何须旁人询问:您是否想小便?
我彻底糊涂了,想:爸的身体什么时候好了?腿也轻便了?那您为什么现在是卧床的呢?我正想问您:“爸您想出门吗?爸咱不卧床了?”
醒了!
醒了后,我才发现,在梦里,我只顾围着床转,眼睛只盯着床垫、被子、翻身、便壶。忽略了一件大事:没仔细多看爸几眼。
爸爸,您好吗?愿您在天堂身轻如燕、健步如飞,想到哪里就去哪里!
二女儿
2012-9-8-周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