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法师对印顺法师《印度之佛教》的批判
太虚法师对印顺法师《印度之佛教》的批判
太虚明确地指出印顺的立场不是大乘佛菩萨的立场,而是另一版的大乘非佛说。结果必然是动摇大乘信根!
至于印顺对于大乘各宗的批评,太虚指出纯属印顺的误解。
一、缘起
印顺法师所提倡的"人间佛教"在当今两岸佛教界影响极大,并且以其与太虚法师的密切关系,和作为《太虚大师全书》和《太虚大师年谱》编纂者的地位,几乎被公认为是太虚法师所提倡的"人生佛教"的直接继承和发展,殊不知两者之间是有着很大差别的。
1942年,印顺法师将其成名作《印度之佛教》第一章寄给太虚法师,请太虚法师写序,太虚法师当即撰写"议印度之佛教"予以评论。在这篇不足1000字的评论文章中,太虚首先赞扬了印顺法师"读书好为精渺深彻之思,故其着作往往能钩玄揭要,自成统贯",所以预言他"以从事沉稳之印佛史,必有胜绩。"然后对于印顺法师的"佛教,乃内本释尊之特见,外冶印度文明而创立"的观点予以肯定,虽然也提出了自己对这句话的不同解释,但还是承认"虽说明不同,而大致可认为相差不远。"太虚对于印顺的印度佛教历史发展分期提出了批评,指出印顺"似因庄严'独尊龙树'之主见,将大乘时代揉成支离破碎,殊应矫正"[1],而文章的主体部分则是提出了太虚法师心目中的"公平看法"。太虚后来还写信给印顺,进一步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后来印顺法师在印出全书时附上了"敬答议印度之佛教"以回应批评。在这篇文章中,印顺从三个方面对于太虚法师的"议印度之佛教"及来信作了答辩。内容主要包括三点:1,论事推理之辨,主张3期划分的合理性。2,先空后常之辨,主张真常唯心论系佛法出于性空唯名论之后。3,空常取舍之辨,主张龙树空宗才是菩萨精神的完美体现。
结果,太虚法师在看到了全书及印顺法师的回应之后,批评的立场不仅没有消除,反而更加强烈。在"再议印度之佛教"一文中收回了原先对于印顺的"佛教,乃内本释尊之特见,外冶印度文明而创立"观点的肯定,强调彼此对于这句话解释的差异,并进一步扩展了批评。不仅如此,还于1943年8月30日为汉藏教理学院师生做了公开讲演。[2]事态发展至此,作为弟子的印顺法师自然不便继续争论。
这场争论形式上以印顺法师的沉默而结束,实际上印顺法师在太虚法师去世之后的着作中,仍然坚持并进一步发展了自己的立场,其所提倡的"人间佛教"的路线实际上已经取代了太虚法师"人生佛教"的路线,成为当代中国两岸佛教的主流思想。因此太虚法师和印顺法师在40年代的争论,实际上是"人生佛教"与"人间佛教"两条路线斗争的前哨战,值得我们关注。也许需要指出的是,我们?述太虚和印顺之间的"路线斗争",并不意味着太虚和印顺师徒之间存在着严重的个人冲突,也不否认二者之间存在非常紧密的联系和相当大的一致性,只是论者大多强调二者的一致性而少谈差异性,故强调二者之间存在着对于佛法的不同理解而已。
二、历史考证与佛学研究
太虚对印顺历史考证与佛学研究的方法提出了批评。太虚指出,中国古代虽然移译了小乘经论,但很少象大乘经论那样系统研究。"今得原着从四含、六足,以至大毗婆娑、顺正理等所曾辩涉各方,揭出虽译久晦之多种精义,及诸可为演生大乘之源泉者,益增教义内容之丰富。然亦因此陷近锡兰之大乘非佛说或大乘从小乘三藏紬译而出之狭见。"[3]这里,太虚法师一方面肯定了印顺从小乘经典中发挥大乘思想的做法,但是也明确地反对依据世俗考据学认为大乘思想是后世佛教徒从小乘经典"发展"和"创造"的观点。从目前的状况看,太虚法师的批评是很有远见的,联想到在将印顺尊为导师的台湾有那么多佛教徒攻击龙树菩萨、攻击大乘佛法,就知道用学术进化的观点来研究佛法的危险了!
本来太虚法师在尚未阅读印顺全书时所作的"议印度之佛教"一文中曾称许印顺提出"佛教乃本释尊之特见,外冶印度文明而创立"的观点,但在阅读了全书后发现他与印顺的观点其实相差很大,"原议佛陀为本而原着则声闻为本,以致从此而其下重重演变均不能相符合矣。······大乘经源出佛说,非非佛说,亦非小乘经论紬释而出。"太虚认为,印度佛教是从佛的果证上发挥出来的,而印顺则认为是从小乘声闻的教法上发展出来的,差别极大,不可不知!太虚指出,"盖佛陀为本,以彰佛陀无上偏正觉与诸法实相之心境,由果德探溯因行,乃流出佛华严,并陶冶一切有情积化随施种种法门。"[3]这里关键在于,是将佛法当作佛陀超越意识所证的诸法实相来看,还是将佛法当作世间以意识心悬想计度的学说看;前者看到的佛教史是一味的佛法对于不同根基的众生在不同因缘下的展现,而后者看到的则是所谓"原始佛法"被后世佛教徒打着佛陀旗号改编、创造的过程。这里可以看出太虚与印顺的根本区别。
太虚指出,"阿含亦载佛三时说法,晓诸天、昼人、晚鬼神,故于后行之大乘,皆有其根本。然冶当时印度文明特着一分——沙门团解脱风气所得之显赫成绩,则为声闻解脱,亦凡俗人间共见闻尊信者,故云佛陀为本之声闻解脱。设非佛陀为本,何自有声闻解脱?乃原着仅以印度文明一分所成之声闻为教本,则当然自塞于大乘ㄔ匆印!盵3]印顺只谈佛陀在人间的言教,认为佛经所称的佛陀对、龙以及非人等说法,都是后世佛子们神化佛陀的结果,由此可见印顺其实也并非是完全遵从阿含,而是用"科学化"、"理性化"后的阿含来理解佛法的。
在对于印度佛教历史的分期上,太虚的批评更加激烈。"原着于此千五百年中乃在马鸣后、无着之前短短百余年为龙树提婆独立一时,马鸣为大乘兴印度之本,抑令湮没,无着与密教极少关系,乃推附后时密咒为一流;约为第一时六百年,第二时一百年,第三时八百年,则除别存偏见者,无论何人难想其平允也。"而一脉相传的大乘佛法也因为"'独尊龙树',乃前没马鸣而后摈无着,揉成支离破碎也!"[3]因偏爱中观遂至扭曲历史真相一致于斯,令人惊叹!印顺时常批评坚持古代的祖师大德们陷入宗派偏见,标榜自己坚持理性的立场,但是我们看到的却是殉一己之观点而不惜歪曲佛教历史的所谓"研究",看到的却是既无佛教传承、又不符合学术规范的强烈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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