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天,今天是父亲过世后的第四十四天。2013年10月4日,农历八月三十,天气算是所谓的秋高气爽,非常宜人,这篇回忆录本是早有打算动笔,由于和心情有关的各种原因,今天才拿起笔来,把对父亲的记忆记录下来,想是等我有一天记忆都已不再好时,它可以帮助我记起我的父亲。同时也要把这篇情感记叙献给我最亲的人-我的母亲,让她知道,我们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父亲的,我们会永远把父亲珍放在心里的最深处。
父亲姓何,名义清。一九五三年正月二十八生人,在家排行老六,上面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大伯要长父亲二十二岁,在那个年代这种情况还算是正常的,爷爷在父亲四五岁时便已病故,所以在父亲记忆中没有多少对爷爷的印象,小时候,便时常听起父亲母亲说起他们小时候的故事,在那个年代,饥荒、文革、疾病是父母亲小时候生活的主题背景了,父亲是奶奶一手带大的,奶奶听说是一位在当地很了不起的妇女,在当地是一位接生婆,周边人对她都是很敬重的。家里现在还存放着一张奶奶的画像,显得很精神,很慈祥。奶奶是在父亲和母亲结婚前过世的,所以我们对奶奶的了解是在父亲生前,偶尔说道奶奶的时候,才会知道点奶奶是一位怎么样的人。父亲是上了三年小学后辍学在家的,帮奶奶在家务农,当然在那个年代,孩子是基本当成大人使的。对生活在城市里的人,是无法了解到这种艰辛的。父亲生活的儿时年代,饿死、病死人是不奇怪的事情,艰苦的成长环境历练造就了父亲坚毅的生活态度,少年的他,并没有像同年人或是像大伯一样,早早结婚成家,而是选择了对他来说,唯一可以改变生活命运的道路,参军到部队。一九七零年父亲在奶奶反对的情况下,还是背上行囊迈进了他的军营旅程。
父亲当兵是在山东济南,力合肥老家算是比较远了,当兵到部队对父亲来说是他人生的绝对机会,受过这样大生活背景影响的他,当然是在部队极其努力的,由于小时候没有上过几年学的父亲,他的文化知识自然是影响他在部队发展的重要因素,因此,他花了所有的积蓄买了一个手电筒,晚上为不影响同宿舍战友休息的情况下,他只能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学习,这也是他唯一的办法,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跟上当时成长的脚步。对我们现在来说就是一个励志故事。军事训练对父亲来说还是比较有一定优势的,父亲是一个中等身材,动作麻利的人,做什么事情都是很迅速的那种。第二年就担任了班长,父亲的一生践行了部队做事雷厉风行的作风。
一九七四年对父亲的人生来说,是一个转折点,本已是代理排长、提干对象的角色,由于身体的原因——胃穿孔,不得不进行修补手术,这件事情本是不大,但对他当时的部队来说,那是致命的影响,当时野战部队不可能再让一个身体有手术经历的战士继续留队的。当年父亲便带着多次的营连嘉奖、三等功、优秀共产党员和一个伤残军人的身份回到了老家。加入到了建设社会主义大军队伍中。
回到地方后,父亲没有对部队和政府提任何安置待遇要求,也没有评伤残级别,故在父亲退休后也没能享受伤残军人的任何待遇补贴。在镇上的一个小单位从事水利技术员的工作做起,每日往返家里和街道,在当时也算是奶奶一个值得欣慰的工作,奶奶是在一九七八年过世的,父亲和母亲是在一九七九结的婚,我是在八零年出生在三间土墙茅草屋顶的家中,到现在还能清楚地记得当年房屋的布局摆设,没有电灯、,没有现在家中的一切的一切,仅剩下的是家庭的温暖,现在回想起来,经常还是会有一种莫名的情感。
母亲就是一位明理、贤惠、勤劳的农村妇女,在我的印象中,母亲和父亲一生都没有过大的争吵,所以我从小的家庭一直算是和睦而又温暖的。对儿时的我来说,父亲是个严肃而又遥远的人,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父亲大多的时间是在外面工作,大多是早出晚归的,时而还要出差的那种,父亲对我们言语不多,也不爱逗孩子们笑,所以在我小时候的感觉中,母亲比父亲要亲近些,母爱温暖无私透明,父爱则是冷静而理性。我曾有一度以为父亲并不爱我,他很少表达他的爱和情感,当我成年后,发现他是有他爱的言语和方式,只是年幼的我还是无法能感受到,现在回想起来才懂得,父亲总是把这种爱隐藏在沉默的行动里。
弟弟是八五年出生,当时我已经六岁了,依稀记得是在一个父亲不在家的晚上,母亲的坚强是现在年亲的妈妈们难以下想想的,肚子痛了,一边还要把我安顿好,然后去找人帮忙,最后是坐着农村里的手推车去的医院。有了弟弟后,家里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同,就是偶尔多了几声哭闹声,家里当时条件在村里算是好的了,我和弟弟自然是没有吃过太多的苦,平时除了不用担心吃饱穿暖的问题之外,有时还会在家里有些水果和饼干之类零食,八七年家里建了四间新房,一直保存到现在,在当时应该算是全村最好的建筑房屋了,家里还买了电风扇、电视机。当时算是了不得的事情了,记得每天傍晚在家里看电视,房间里挤得都是村里的人,像是电影院一般热闹。我穿行在人群中很是神气,父亲是很开心的,脸上有光。母亲则是忙着给人家拿椅子端水。
父亲的厂子是属于建筑行业,做水泥预制产品的。儿时的我偶尔是要去“光临”的,小时候大家也都是蛮喜欢我的,经常要买些糖果给我的,父亲每次见到都是要说我的,不该接受别人的东西,要知道那个年代,大家的工资每月也就几十块钱的,大家都不宽裕。记得我是八七年上的小学,那时学费是是十八元,我还清楚地记得。对于当时的家庭环境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金额。母亲是家里的农田的主要劳动力,父亲由于身体的原因,就没有过多的时间忙在农田里的,当然父亲偶尔还是要回家帮忙的,大多是在下了班之后,记忆中的场景:昏暗的马灯下,父亲牵着牛拉着石磙,在铺满稻谷秸秆的场地上一圈一圈走着,有时是要忙碌一整夜的,母亲在后面翻着轧过得稻草,一会还要回到屋里热些稀饭送来充饥,小时候的我经常会要求和他们一起,困了就睡在草堆旁支起的蚊帐里,躲在里面看着天上的星星,听着牛拉石磙发出的吱吱呀呀的声音入睡,会睡得很香,早上起来文章上面会有很多的露水,多年后,这种场景还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随着我和弟弟的长大,父亲的严厉也就越发的明显,家里的堂哥堂姐也都是要怕我父亲的,父亲很少动手打我们,但只要他的一个严厉的眼神,儿时的我和弟弟就像是耗子见了猫似的,躲得远远的,记得又一次,应该是我已经上初中,弟弟上小学的时候,是帮家里用板车拉稻子去加工,只有我和弟弟两个人,我拉着车,弟弟在后面推着的。加工完稻子后(就是把稻子加工成大米),我和弟弟私自卖了点大米,去买了两只雪糕犒赏一下自己,和弟弟说好不可以让家人知道此事的,没有想到会被父亲下班路上发现了,当时我和弟弟都不知道,回到家后,父亲问起了刚才哪里来钱买的雪糕,我和弟弟都矢口否认,父亲非常生气,罚我们跪在家中,抽掉腰间的腰带狠狠的抽了我和弟弟几下,说实在话当时到没有觉得有多痛,就是被父亲的表情和举动吓坏了,父亲一生中唯一的一次体罚我们。事后母亲说我们为什么要撒谎,不然父亲不会动手责罚的,多年后,听母亲说过,父亲当时打完就后悔了。
一九九二年受大社会环境影响,改革的春风也吹进我们这个小镇,父亲所在的厂子也要改革,要实行个人承包制,父亲当时作为厂长,自然也就成了承包的第一候选人,他没有推辞,在那个年景,感觉好多生意都很不错,承包当年就实现盈利,记得当年快过年的前些时候,父亲把全场的职工都请到了家里,那天家里还把母亲养了一年多的大肥猪给宰杀了,等大家吃完饭后,每人分了些猪肉和现金,按现在来说就是发年终奖了呵呵,我想是因为以前没有的原因,所以大家那天显得都特别高兴。最开心还是父亲,父亲是一个一高兴就要喝酒,一喝酒就会高兴的人,所以那天父亲喝了喝多的酒。因为喝酒,也给父亲的身体带来了不可补救的伤害,年亲时因为喝酒,胃出血住院,后又严重,进行了胃切除手术,医生说是喝酒和当年在部队的胃穿孔修补手术都有一定关系的。
一九九八年我高中毕业,没能考上大学,选择了去当兵,当时只是想走出去长长见识,现在想来,应该是受父亲经历的影响。当然当时的我也没有其他跟好的选择,父亲和母亲都是支持的,只是事不如愿,当年因镇里名额有限没有走成,先去了当时的合肥市预备役部队,要等到下一年才能去真正部队。父亲为了此事,一辈子不求人个性,也只能放下,到镇上、到县里请客吃放,我第一次有种感觉,给父亲添麻烦,心里特别不好受。九九年十二月我如愿到了部队,父亲送的我,把我送到县人武部,临别前没有像大多数父母一样流泪或伤感,父亲帮我理了理背包,目光依旧坚毅看着我说:从现在起,一切都的要靠你自己了,在外面好好干,我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或许是太想走出去的原因,当时的我并没有分别得伤感。一直是一种期待的心里,像是将要出巢的小鸟。从此两年时间,我是在部队里度过的,从南京到杭州、又从杭州到武汉,之后又回到杭州。那是没有现在通讯设备,没有视频、没有手机。只能经常写信或是偶尔打一次长途电话,父亲每次电话说的时间总是很短,怕是影响我学习训练,回信过来也都是些安慰我的一些话。二零零一年父亲来到我当时所在的部队杭州,我高兴坏了当时,分别快两年的时间,见到父亲发现他瘦了很多,部队当时放了我两天的假陪父亲,我带着父亲去了西湖,在西湖边边给他拍照,边给他介绍西湖。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太长时间没见的原因,我是一直搂着父亲逛得西湖,边走边说这两年的经历,父亲自然是很开心,记得过后,一次见到在我们部队疗养的一位退休干部时,他笑着对我说:小伙子不错的,我只见过女儿搂着父亲走路哦,还没见过儿子搂着父亲逛西湖的呵呵。多年后再看看父亲当年在西湖边拍的照片,想到当时的情景,我还不由得感到意外,我想那应该就是久别亲人后的本能反应吧!
父亲是在零五年是就早早退休了,说是退休,其实是因为当时厂子里生产的产品已经和市场的需求不吻合的缘由,镇政府把厂子给卖了,父亲在镇上虽说几年前买了两间门面房,但也是一直没有做什么生意,父亲也就只有回到家里,和母亲一道打理打理农田,生活节奏的改变,让父亲当时是很不习惯的,一下子闲在家中,不知道该怎么样去打发时间,父亲以前就有一个我们认为不是和好的爱好,就是一个人坐在家里的小圆桌上翻牌,现在好了,有的是时间,听母亲说,父亲可以一天坐在那里翻牌。母亲经常是要说他的,叫他出去走走,和别人聊聊天也好的,这样坐在家里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但是父亲不是不理母亲的唠叨,就是笑笑过了,时间长了,母亲也说烦了,也就随他了。在此之后,一次偶然机会,父亲学会了钓鱼,之后发展成痴迷可以说,不管天气如何,每天都要扛着鱼竿到处找地方钓鱼,我和弟弟听说,都觉得意外,这么一个急性子的人,会喜欢上钓鱼这么个需要耐心的事情。弟弟大学毕业就在合肥工作的,所以算是在家里,经常回家,也经常会给父亲购买钓鱼的装备,这样父亲有个自己的爱好可以打发时间,我们也都为之高兴放心。
退伍后我也就留在了杭州工作,每次回家也都是过年的时候。零九年和二零一一年父亲帮我和弟弟相继完成了终生大事——结婚。父亲和母亲自然是很高兴的,在我们农村来说,儿女完婚,老人才算是交差,才能安心。二零一一年十月我的女儿出生,成了家里的绝对大喜事,母亲抱着刚出生的女儿,高兴的说:我们家终于也有了姑娘了。我想是因为母亲没有女儿的原因吧,孩子出生自然要人照看,我和妻子都要上班的,根本没有时间照看女儿,母亲和父亲商量后决定由母亲古来照看,父亲在老家。我们多次劝说过父亲和母亲一起过来,但每次父亲过来后过上一个星期后,就要回家,说是不放心家里,说是想孙女了他再过来,当然我们知道,父亲更多是因为弟弟在合肥老家,同时因为地狱的差异,他并不习惯我们这边生活环境。所以之后决定,母亲每次在我们身边带上两个月,再带上女儿回老家陪父亲待两个月,就这样母亲河女儿过着名副其实的双城生活。父亲一个人在家里时候,我们一直都是很不放心的,随着年龄的增加,父亲的身体越来不好,六十岁的人,看起来像是七十多岁老人的面容,头发、眉毛和胡须全是白的,看得我们心痛,总是认为是年亲的时候动了多次手术,伤了元气的原因。每到了快过年的时候,我和妻子都会赶到老家和家人一起过年团聚的,每到这个时候,应该算是父亲最为期待的日子,每次回家,不管是晚到什么时候,父亲总是要为我们守着们,每次开车回家的路上,父亲总是要打好几个电话追问到哪了?他好准备饭菜了,每次晚上吃完饭后,我都要走到已经休息的父亲床边和他说说,家里还有什么年货没准备,明天我和弟弟上街准备,每次也都是他基本准备好了。小时候每当年三十当天我都是和父亲贴春年,父亲做事情很严谨,贴的春联上下左右都要求的很高,所以要贴半天的时间才能完工,我是帮父亲打下手的,现在这些年变了,父亲老了,角色反了过来,父亲帮我打下手,这是一种暗示我想现在是这样的。母亲和弟弟准备年饭,因为弟弟烧的菜还是要比我好的缘故。一家人团团圆圆坐在一起过年,父亲母亲特别开心,我们作为子女的自然也是,吃完年饭,我们这边有个习俗,就是要去给已过世的亲人去上坟,每次都是父亲带领我们,父亲因为过年开心,路上会说很多话,会告诉我们,为什么过年要去上坟,是因为活着的人团圆庆祝佳节的时候,也不要忘记故人,给他们送点钱,也要过好年。我想这就是活着的人一种情感寄托吧,路上父亲还会说以前这些已故亲人的生前事迹,关于爷爷奶奶的故事都是在此时了解到的。
二零一三年元旦,父亲来到杭州我们身边,是来接母亲和女儿提前提前回家准备过年的,这次我们带着父亲一起去了趟横店影视城旅游,一天的时间,我们一家人过得很开心,常要和妻子说,等几年一定要把父亲接过来和我们一起生活,这样大家就都不要再有分别之苦了,那该多美好。这一年的年三十一家人依旧开心、热闹,但发现父亲苍老许多,好些次说过,要带父母做一次全面体检,但每次不是因为我没上心的原因,就是因为父亲坚持说不用,说是家里有给他们做过体检没有问题为由没有成行。过完年,母亲在家里没过多长时间,还是依旧带着女儿来到我们身边,父亲则还是一样,独自留在家中。
母亲在我们身边的时候,每天是要和父亲通次电话的,要问问他今天做了什么,明天要做些什,今天钓了多少鱼,明天要准备去哪钓之类的话题。这自然是他们沟通的方式,我也是隔个两天要给父亲去个电话问问的,父亲今年的身体确实不好,经常要发低烧,去镇上的医院查了几次,都说没什么问题,过几天他也确实好了,但会经常复发,母亲这次待了一段时间就又带着女儿回老家去了。母亲回家后,我们是每天都要打电话回家的,一是和女儿说说话,二是问问家里的事情和父亲的身体,母亲说回家后就没什么问题了,可能是感冒引起的,我们也就放心了,说实话,也就没太去关注,等过了一段时间后,家里的农活忙完了,母亲再次回到杭州这边,我们还沉浸在久别重逢女儿的喜悦中,十几天后,父亲又开始发烧了,刚好赶上端午节,弟弟回家陪父亲过节,过完节第二天弟弟就带着父亲去医院了。
2013年6月13日,我在办公室等着父亲的检查结果,中午时分弟弟来了电话,我整个人懵掉了,肝癌晚期,父亲检查的结果。当时我真的觉得天塌了的绝望,我不停问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又会不会是误诊,从来没听说父亲肝脏有什么问题啊。马上和弟弟沟通后,决定马上再带父亲去大医院检查确诊,一方面不要让父亲知道自己的病情。但父亲还是无意之间听到了自己的病情。我马上回到家中,和母亲说明天休息刚好有时间开车回家看看父亲的情况,母亲好像也意识到情况不好,他没有说话,收拾点衣服带上女儿和我一起回来了。晚上十二点才到合肥,太晚了就没有去父亲住的医院,我和母亲直接去的弟弟家中,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我和母亲就去了医院,第一眼看见父亲躺在病床上的眼神,我忍住了眼眶中眼泪,回头调整一下情绪,走到了父亲身边。父亲见我的第一句话说的他别从容,不要给我动手术,我自己身体自己知道,给我开点药回家。当时我心中像是被刀割般痛苦,要拿什么来拯救我的父亲。几天后医院给出确诊,父亲被确诊为:原发性巨块型肝癌,但外科医生说有手术希望,说是肿瘤包膜完整,手术效果应该不错,我和弟弟当场高兴坏了,如果能给父亲争取到一年的时间,我们也都是要争取的,不会放弃的。后经医院对父亲进行的术前检查,除了肝功能不好外,其他一切都符合要求,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全家人对父亲做起了思想工作,最终父亲还是勉强同意了,手术前的几天里,我们是白天陪父亲在医院输液,晚上带上父亲住到弟弟家里,父亲一辈子睡眠都不好,换了地方就没办法睡觉的,所以我们决定回家睡觉,晚上我和父亲睡在一张床上,第一次帮父亲洗澡,父亲的身体瘦的我心痛,同时也更担心手术的伤害,但又没有更好的办法。晚上吃完饭,陪他在小区里散步,听他说说年轻时合肥市的情况,现在发展改变大,以前这边全是农田,和我们老家一样。听他说说以前在部队山东的故事等等,时间过得很快,到了父亲手术的时间,6月27日星期四,家里的亲戚都来了,父亲还是一样镇定自若进了手术室,之前他还把基本家里的存折让母亲带过来,把密码写在纸上交给了母亲,说是要防止万一。手术3个小时时间,手术医生说是很成功,我和弟弟也看到了切割下来的肿瘤。这下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父亲推出手术室还是把我们吓着了,父亲瘦小的身体上插着很多管子,神志不清、烦躁不安、到了第三天父亲才算是清醒过来的,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都是输液,感觉有好转,可以扶他下床走走,但是腹水一直不消,涨的很,就给他输血浆和白蛋白,可是效果还是不明显,医生又说没有其他的好方法,因为他的肝脏已经都是肝硬化,肝功能不好引起的腹水,只有靠自身吸收,自己吃东西,补充白蛋白,可是父亲还是一点都不能吃东西,这能喝点很稀很稀汤水,我和母亲还有弟弟轮流守护者父亲,看见父亲被涨的痛不欲生的表情,回想起来叫人······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天天输液,父亲的身体越来越差,再次复查时发现剩下的肝脏和脾脏都已扩散和转移,我和弟弟都流泪了,这次救不了父亲了,真的是没办法了,老天你为什么给我们希望,又要把我的父亲夺走······
在父亲的最后日子里,父亲还是要求回到老家,之前在医院多次和我说过要回家的要求,对我说“小飞啊这次你治不好我了,去找医生开点药带我回家”,我一直没同意,不到最后,我不能放弃。这次我只能同意父亲的要求,8月5日晚上用救护车把父亲带回了家,回到家之后,父亲当晚睡着了,第二天他说,回到家里很踏实,后面几天都有很村里人和父亲的朋友过来看他,父亲都是在一一和他们道别的语言,让我非常难受。那度日子里,我整天就是守在父亲身边,父亲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生怕随时他会出现意外,又怕他清醒的时候要交代些什么于我。我的女儿也整天在家里跑来跑去,一会来叫声爷爷,一会又给爷爷送颗葡萄,父亲在最后的日子了,一看到小孙女过来叫他就他别的欣慰,不时还要抬起他瘦弱手臂抚摸一下,父亲是多么想看着孙女在长大些。父亲最终最放心不下的还是母亲,同时还有弟弟。交代要照顾好,交代母亲要带好孙女等。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来,从我当兵出去,就没有在他身边好好陪陪他,每年回来过年又都是匆匆忙忙,想到马上就会是古训的一句词中所说:子欲养而亲不待,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做儿子的,我会在父亲人生道路中的最后一段旅程,陪伴你一起走过去,记得在你清醒的时候我对你说的,不要急爸,该来的总要来,现在没来,是因为时间没到,我紧紧握着你的手,你和我一起来念:阿弥陀佛·········当你看见一束白光出现时,那就是时间到了,不要着急,不要害怕,跟着光走,儿子会一直拉着你的手······
二零一三年八月二十六日上午十一点三十五分,父亲安详地走完了他六十个春秋的人生,带着我们所有人对他的思念、牵挂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父亲儿子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好,您在天有灵要保佑母亲安康,下辈子我和弟弟还要做您的儿子,安息吧我的好父亲!
儿:永飞
2013年10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