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记
妈,昨晚梦见您了,一副哀苦的样子。
梦里的情节很多、很乱,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我不知在忙什么,您在旁边满脸愁容地看着。我好像还一个劲儿地劝您别操心,可您还是那样满脸愁容地看着我。后来,您不知哪儿去了,我们四处找您。我给东炼家里打电话(其实咱们住东炼的时候哪有过电话啊),似乎知道您和我爸在那。您接了,但是始终没说话,后来听见您在电话那边哭了,我使劲儿劝您,可怎么也劝不好……梦境一转,是二姨夫在说话,好像是在和我说,也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他说,姥姥曾和他说过(好像是托梦说的)三个字:梦娥老。二姨夫说,解释这三个字太难了,因为您给人的感觉总是那么年轻、快乐、无忧无虑,怎么能让人想象您老了呢。
梦醒了,梦里的情形渐渐远去,越来越模糊了,只有您的愁容仍清晰可见。
昨晚我爸又念叨了:你妈最后一定很痛苦,本打算做完手术好好生活的,没想到……唉!她最后那些日子是不是天天流泪?没有?你小子别骗我了,她肯定难过,她有那么多的事还没干呢,她多热爱生活啊……
妈,儿没能让你快乐地生活,是儿无能,是儿不孝。您最后日子里的一幕幕总是缠绕着我不去,这是对我的惩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