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深圳大学校长章必功悼词
再次感谢所有悼念缅怀父亲的朋友,还有今日从各地赶来送他最后一程的挚友,附上告别仪式上章必功校长的悼词
瑞生先生 常在我心
瑞生先生走了,我们赶来相送,说说心里话,寄托哀思。
我与瑞生先生同一年(1984)来到深圳大学。那时候,我只是个助教,他不知道我,我知道他,知道他是校长请来的艺术家。几年后,无意中,看到先生的一篇文章,那文章的一节标题:“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诗意悲凉,情绪慷慨、心地磊落,使我怦然心动,原来这位艺术家是一位诗心深邃的艺术家,刹那间,心中距离亲切拉近。又一年,到珠海看演出,观赏月光下一群太监与一位美女翩翩起舞,场景优美动人,却吃不准主题为何。散场时,先生与夫人正巧走在我的前面。被我听到一句悄悄话:“这支舞反映太监的性诉求。”顿时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心中增加了一丈敬佩,原来这位艺术家又是深谙舞蹈的艺术家。再后来,参观乡巴艺廊,揣摩先生作品,犹如进入强大的磁场,被浓厚的华夏色彩、古朴的乡土情调、强烈的形象夸张、鲜明的个人风格、厚重的思想寄托、化腐朽为神奇的创新力量,深深吸引。心想,难怪校长请他,难怪央视称他为“东方之子”。
我与李瑞生先生的深入交流,是在1998年之后。我的深刻印象,他不仅是一位大雅,更是一条好汉。他有忧国忧民的胸臆,有“指点江山”的豪气,有“粪土万户侯”的风骨,有“不平而鸣”的耿直,有“有一说一”的坦诚,不逢迎,不阿谀。我曾经陪同各级政要、大佬,到访三号驿站“软硬工作室”,他总是不卑不亢,三言两语,偶尔微笑,从不打躬作揖,绝不点头哈腰。要送,也只是送到门口,不会送到楼下。所以贵宾参观之前,我都要问问联络人,与老李说好没有?担心老李不给面子。艺术家与教书匠的骨气,在老李身上,淋漓尽致。
铁汉柔情。他的内心其实是菩萨低眉,格外柔软。他关爱学生,推重教学,倡导艺术教育,指导学生创作创意。他爱护学校,对诗化校园情有独钟。2007年,请他做三号艺栈主任,一向不怕官、不做官的他居然勉为其难,一口答应。他说,这那是个官,这是一份苦差事。这份苦差事做的很好,三号艺栈干干净净,井井有条,九流十派,和谐相处;他为妆点艺栈与小西门草坪亲手设计的几座雕塑,意味深长,趣味盎然。2011年6月,为迎接世界大学生运动会,体育场灯光改造,四根高杆灯的灯柱被截下四节,当废品处理,瑞生老师建议,利用报废灯柱,创作励志景观。于是,校园里,红黄蓝黑四根大柱,拔地而起,既在象征大学师生顶天立地,又在象征大学师生仰望星空。每次,我路过此处,总要停下脚步,总要抬起头仰望,总要想起李老师。如今,先生虽去,雕塑永存,睹物思人,常在我心。
瑞生先生,水手总要上岸,猎手总要回家。你的老朋友张之先说你一生正气,一生创作,一生故事。我说,你一生正气,一生创作,一生故事,一生精彩。人生如此,夫复何求?走好。
章必功 敬上
2018-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