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念 东 湖
在这嘈杂的城市边上,有一个平静的去处——东湖。确切的说是东湖南岸公园。东湖的周边唯有这里才是逃离大城市印记的好去处,也唯有这里,沿着湖畔,无论那个角度和位置都能看到、感受到东湖最丰满而又最窈窕的部分。
我曾经在《东湖--那父亲的胸怀》中写过:“东湖的美,是让人宽怀的美,让人顿生无私、无争的美,让人归于平静的美。”此刻,脑子里呈现的东湖六百公顷水域微波不澜,时而波光潋滟、时而雾笼青峰;远处山、岛、树、屋倒映水中,无论晴雨都如墨如画。时而有白鹭凌空,时而有鱼鸥潜水;渔翁架一叶扁舟或悠闲垂钓、或安然撤网,偶有一艘快艇飞速掠过湖面,划出一道长长的皱纹,但一定用不了多会儿就会被东湖宽大的胸怀抚平,重归于宁静。自由和安祥的气氛夹杂着海腥味还有湖岸边丝丝草木的芬芳在空气中弥漫。陪伴东湖,你不需要做作、不需要伪装,更不需要算计。只需以任意一种姿势,或坐或立、或眺或觅,长久地依偎在东湖宽大而温馨的胸怀,连呼吸都象滑翔于水天之间的水鸟一般轻盈。
沿着湖畔柔软的红色塑胶走道或漫步或小跑,或索性在路边的绿茵上席地而坐,也可钻进道边或可通幽的林间曲径,两边的林荫无论四季都葱郁葳蕤,总有不知名的树木花草养眼相陪,有不知名的鸟在追逐啼鸣,有不知名的虫蚁在忙碌求生。即便是不知名,却丝毫不影响你从容而愉悦地欣赏他们。我想人生许多人许多事都是不用究伐到底的,譬如,谁是凋零的花?谁是落了叶的树?譬如,谁是那喋喋不休的鸟?谁是阴险狡诈的虫?譬如,谁造了谣?谁告了黑状?权当是路边的风景、万物的天然、人性的本原。心象东湖,收纳一切污浊而不损清明纯净,经受一切风雨而不改从容宁静。
在我心里,父亲就是东湖的化身。他经历了幼年双亲病故成为孤儿及中年丧子(二十多年前我大哥在一次工程事故中被夺去生命)的不幸;事业正处蒸蒸日上之时却遭遇了冤假错案,历经十年才被平反;临退休又面对下岗。而我的父亲那样坚强地走过一生,那么宽容地善待身边人、身边事。还有什么比宽容更美好的?比坚强更让人崇敬的呢?因而,我总是想起父亲站在东湖畔,轻风中以一种无畏、平静而长久的姿势凝望东湖的场景。
于是,想念东湖就象想念父亲那样酽,那样纠缠,那样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