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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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志未酬身先逝-狄超白

发布时间:2010-01-07 18:09:21      发布人: 圆堂屋主人
 1932年早春三月,溧阳的天意寒意仍浓,阴晦的天空还不时飘下几滴冷雨。

      狄超白,这个22岁的文弱书生,溧阳地下党的创始人,几乎每天午休一下后,就穿起绵袍,戴上一顶盆顶帽,走出真武巷旧居的家门,穿过那条丁字形的石街路,拐弯到同乐巷去。

      他根据中共南京市委交给的任务,积极发展党员,建立了中共溧阳特别支部;还办起了《溧阳日报》,报社的社址就设在同乐巷的沈兰芝家中。

      到了兰芝家,他看稿,编辑,划版样,校清样……为了使报纸具有战斗性,他常常深入民间,采写新闻。他到文武桥附近的育婴堂,他心酸了。谁不喜爱自己的亲生骨肉,谁愿意八自己的心头肉弃于路旁?这全是黑暗腐败的旧社会造成的。他把满腔的忧愤,倾注于笔端,写出了《育婴堂调查》一文,发表在报上。紧接着,他又到虹桥附近的监狱去,看到了又是另一种景象:被关押在铁笼般的囚犯中,他们只因为流露了一些对现实的不满,就遭到非人的折磨。啊,民主,自由又在那里?他回到家中,奋笔疾书,呼喊出心底的不平和愤慨,写下了《监狱视察记》,又见诸报端。这位报社主编,中央大学学生撰写的这些颇有锋芒的文章,犹如滚滚春雷,在溧阳上空轰鸣,它给广大读者送去了初春信息,也使国-民-党当局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南京市委中出了叛徒,供出了溧阳党组织的情况。狄超白被“请”到警察局去“谈话”,去后即被扣押,并被解往南京。在敌人的威胁利诱面前,他坚贞不去,矢口否认自己的政治身份,即使如此,他仍被判刑10年,关押在中央陆军监狱内。他的嫂子,泪水纵横,泣不成声,她几次三番央求地方上的名流作保,毫无结果。患有气喘病的父亲,一气一急之下,病重去世。所有这些,留给狄超白的是巨大的悲痛,无穷的忧愤。

      狄超白被关押在阴暗,潮湿而又令人窒息的牢房里,竟发现有些革命书籍在犯人中秘密传递。他意识到,自己并不因为陷于高墙,电网的包围中而与世隔绝:党的组织,马列主义的宝库,仍在自己的周围!于是,革命的火花,重新点燃了心中的理想。在监狱中,他躲过看守的眼光,如饥似渴地学习革命理论,努力武装自己。之后,他被指派到教诲室去抄写囚粮册。这在当时,实在是一种“美差”,他得到了久违的笔墨纸张,使他萌发起写作的欲望。他就借此机会,偷偷的写起《通俗政治经济学》来。待到南京市委把他营救出来时,他夹带这这篇已写了是十余万字的专著走出了监狱的大门。

      两年多的铁窗生活,把他折磨得苍白。然而,他更坚定了信念,崇高的理想鼓舞他以火焰般的热情,投身到抗日救国运动中去。到了夜深人静时,他在灯下伏案执笔,把狱中写出来的文章进行修改,润色,定稿,并于1936年交付新知书店出版。初版5000册,很快销售一空,先后印了八版。狄超白眼看自己在宣传马列主义的政治经济学中,发挥了一些作用,欣喜异常。从此,他与经济学结下了不解之缘。

      狄超白再次回到故乡溧阳,已是1937年了。那时,抗战全面爆发,南京危急,溧阳也陷于一片混乱之中。一队队日机,不时出现在溧阳的上空,对溧阳城进行疯狂的轮番轰炸。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溧阳城已满目疮痍,遍地瓦砾。他在真武巷的旧居,也被炸得墙倒屋塌。溧阳城已非栖身之地,他只得租了一条船,把家人护送到安徽的一个朋友家暂居。然后,他告别亲人,奔赴前方,在六安,武汉,桂林,重庆等地,从事党的文化宣传和统战工作。在紧张的战斗生活中,他仍一如既往,认真的看书写作,完成了《论游资》《原子能与资本主义经济体系》等论著。

      抗战胜利,解放战争胜利后,狄超白因重任在肩,无暇回乡探亲。1958年,他在整风反右中被株连,由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学部委员,经济研究所代所长改任研究员。在逆境中,他没有动摇自己的信念和追求,继续专心学习,深入研究。他不辞辛劳,风尘满身地长途跋涉,前往东北,广西,江西等地调查研究工农业生产情况。1960年夏天,他顺道来到一别20于载的故乡。她的嫂子看到阿叔从北京回乡探亲,当然喜出望外,把一间简陋的平房腾出来给他下榻,自己却搬到别处暂住。第一天,狄超白到新昌乡义笪里一户亲戚家去,看到办食堂,吃南瓜的情景,村民们面有饥色,有的还拖着浮肿的双腿下田劳动。第二天,他又去杨庄乡棠下村的一户亲戚,见到仍是吃食堂,喝稀粥的生活。乡亲们诉说了当年的情况,使他无限感慨,他回家后,嫂子端出特地为他烧的白米饭,可他怎么吃的下!第三天,他跨着沉重的脚步离开溧阳。从此,他再也没有来到这块战斗过的生他养他的故土!

      这次回乡调查,使他亲眼目睹了农村的现状,并有切肤之感。他没有去拜访当地的父母官,诉说衷肠,回京后也没有对人宣扬。他2地记于心中。想把自己的种种思绪倾注到《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提纲》中去。可惜,不久“文革”开始,他只得长叹一声,卷纸搁笔!

     1977年11月7日,狄超白在泰安主持《政治经济学辞典》会议后,带着会上鼓起的热情,带着泰山日出的余辉和凭吊李清照故居的忧思,还带着潇潇风雨的凉意和列车上的劳顿,从济南回到北京家中。他太累了,胸部也感到疼痛,于是,拿了《政治经济学辞典?的部分草稿,和衣躺阅。谁知心脏病悴发去世。这位溧阳地下党的创始人,溧阳特支的第一任书记,我国著名的经济学家,就如此匆匆地走完了漫长,曲折而又坎坷的人生之路。

     他死后不到一年,组织上对他进行了平反,宣布恢复其党籍。1985年又进行了彻底平反。可惜他自己没有看到这一天。

     这真是:壮志未酬身先逝,长使亲朋泪满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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