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曲藏语意思是黑河,也就是黑色的河流,所以我把在那曲的时光叫做黑河时光。
2007年6月,我作为浙江省第五批援藏干部来到西藏那曲地区嘉黎县,任发改委主任,2009年4月任县长助理。2010年6月,我服从组织安排,作为第六批援藏干部继续留在嘉黎工作,任县委常委,分管援藏项目和县委办工作,成为在嘉黎工作时间最长的援藏干部,今年是我援藏的第六个年头。因为援藏,我与那曲有了不解之缘。
风雪援藏路
大美西藏是一生一定要去的地方!但是,对于我们援藏干部和长期在藏工作的同志来说,更多的是挑战。
高原有两个概念,从地理上说,海拔500米以上就是高原,医学上把海拔3000米以上称为高原。也就是说,一般人在3000米以下没什么高原反应,在3000米以上会有高原反应。随着海拔的升高,高原反应越来越强烈。我们到拉萨,海拔3650米,反应不大。但是,到平均海拔4500米的那曲就不同了。那是全国平均海拔最高、自然环境最严酷的地区,是世界屋脊的“屋脊”,含氧量只有海平面的58%左右。
面对这种生存环境的挑战,有时候真是以生命为代价!我的援藏战友已经牺牲了3位。2010年6月23日,在结束援藏工作即将返回北京之际,年仅41岁的第五批援藏干部、当雄县副县长陈北信因突发脑溢血倒在了雪域高原。2011年3月30日,年仅41岁的辽宁省第六批援藏干部、那曲地区旅游局副局长韩伟因突发性高原疾病倒在了世界屋脊。2012年8月22日,年仅44岁的陕西省第六批援藏干部、阿里地区噶尔县县委书记张宇因突发心脑血管疾病倒在了工作岗位上,永远离开了他眷恋的雪域高原。而长期在那曲工作的同志倒在工作岗位上的就更多了。看着正当壮年的藏、汉族同事相继离开了我们,心中有种莫名的痛。
县里很多地方没有电,用电人口覆盖率只有14.9%。2008年3月,我们县城停电停了1个多月,电热毯不能取暖,更糟糕的是制氧机没法制氧。我们只好烧点牛粪取暖,强忍缺氧带来的痛苦。墙外还有1米多厚的积雪,低矮的铁皮房像冰窖一样。院子角落靠墙一围,两块木板搭在坑上就成了我们的私厕。我们每天踏着厚厚的积雪如厕。
乡镇条件更差,平均每个乡镇专业医护人员4人,乡镇干部一年难得去县城一两次。2007年7月17日,我在嘉黎县第一次下乡,走了3个多小时到达鸽群乡。好长一段路,人在车里是斜着的。悬崖下面的失事车辆烂得只剩一个车架,看得我心惊肉跳。到了乡里,我发现5名乡镇干部挤在一个办公室大小的房间,两名女同志住里间,3名男同志住外间。乡里没有食堂,没有浴室,吃不到新鲜菜蔬,洗不了澡;没有电视,没有网络,条件非常艰苦。一名新同志告诉我,她大学毕业到鸽群乡工作后,已经半年多没去过县城。听了,我们为之感到心酸。之后,我们经常向自治区、地区领导呼吁加快周转房建设,改善乡镇干部生活条件。
风雪援藏路,真是一路风景,一路挑战。
还有一种信念让我感动,这种信念就是敬畏自然,笑对人生。在西藏,我们能够明显感受到藏族同胞对自然的敬畏,对人生的乐观。笑容就是通行证,只要我们带着真诚的心,带着微笑的脸,藏民就很欢迎我们。在雪域高原,藏族同胞这种纯朴、善良的笑容给了我们温暖和力量。他们笑对人生,不仅仅是把笑意写在脸上,更是他们生命精神层面的体现。有了这种信念,才有人与自然的和谐,才有人与人、人与社会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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