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疲劳
2.17,我要去。这是一种预示,类似于佛教中的偈语。
2013年2月17日,以研究生死哲学而著称的郑晓江老师从住所18楼坠楼身亡,用体验死亡的方式对自己倾注心血研究的生死哲学作了最后的一个注解。
大学就读南昌大学行政学系,该专业是从哲学系中分离出的一个专业,所以基础课程机会都和哲学系一起上课。郑晓江老师是哲学系的老师,并未直接较过我的课程,也未和郑老师有过更多的直接接触,但那时他已以研究生死哲学而声名鹊起,而且我也陆续听过他的讲座,而且还看过一本郑老师写的《拷问生命》的书,颇有受益。所以,对郑老师仍充满尊重与崇拜。但那时年少轻狂,对研究死亡之类的并不感兴趣,觉得从未死过,何以研究,有些“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的意味。
大学毕业后和几个系友一起到宁波工作。大约就在2011年,郑老师到宁波参加一个研讨会,同学(东锋)做东请郑老师吃饭,我有幸陪同,郑老师耳提面命、谈笑风生、睿智幽默,更加增添了我几分敬仰。去年10月底,李承贵老师来宁波,同学(建军)请客,我和几位在宁波的系友也一起参加。席间大家还谈起过郑老师的生死哲学,似乎也有部分同学和我有相似的疑惑,认为死亡从无研究。席间一位师兄还打电话给郑老师问好,顺便探讨生死哲学。
一切恍如昨日,但17日晚传来郑老师坠楼身亡的信息,万分惊愕。18日早,同学们纷纷在QQ群里讨论起这件事,无限哀悼、无限惋惜。
我找出了郑老师接受媒体采访时的一段话语。我们拥有生命的权利,但是没有放弃生命的权利,每个人都应珍视生命。一些人只知生活而不知生命,把生活当作人生的全部,常常是将生活中的某些挫折、失意、痛苦等等,当成了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于是由生活感觉不好而走向放弃生命,其实是以结束生命的方式来解决生活问题,这些人没有意识到生命还承担着其他诸如孝敬父母、抚养儿女等社会责任与意义。
以研究生死哲学著称、教育我们要珍爱生命、参透生死的郑老师,何以选择自杀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同学纷纷揣测,或许郑老师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或许家庭矛盾纠纷、事业中的挫折、或许抑郁症使然?然而,这些可能性又很快被否定。
同学邓建军给出了自己的想法: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一个研究生死哲学20多年的人,选择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了结自己。午夜,我被一个想法触碰,我想这也许是最终的答案:他在体验,用自己的生命体验追求的。死,究竟是什么状况?他必须寻找答案。死对于别人是解脱,对于他,是答案。
我也倾向于这个答案。用生研究死,郑老师对生死哲学的研究已经走到了极致,或者说到了一个瓶颈,无从突破。如同武侠小说中的高手,由于未打通任督二脉,功夫已到了极致,再怎么勤学苦练都无济于事。此时,心中的害怕、彷徨,对突破的向往何其强烈。惟有用终结自己的生命来体验死亡,用终结自己的生命来打通“任督”二脉,才能寻找到自己的答案,达到突破的境界。
郑老师还曾说过:生命是过去、现在与未来的一条河流,死亡是人的生活的结束,而非生命的终结。虽然其生理性生命已完结,可因其精神生命永存于世,这也是对死亡的一种超越。
所以,死对于他不是终结,而是突破和超越。
京剧京剧业内的一句行话叫“不疯魔不成活”,或许,说的就是郑老师这种人。这也是为什么长期以来许多知识分子选择自杀的原因。这既是一个怪圈,也是宿命。悟道与成魔只在一念之间,生与死也只在一念之间。
愿超越死亡、精神长存的郑老师一路走好。
愿生者珍爱生命,珍惜身边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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