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这个春天
2011年的三月本来是给人们带来希望的,却留给我和亲人无限的悲伤,因为这个可恶的春天带走了亲爱的爷爷。
三月初七的的夜晚鼻子总是觉得酸酸的,而且特别热,蒙蒙中仿佛被人唤醒,初八早晨接的妈打来的电话:“强,家来一趟吧。
“咋了,有什么事情"
" 你老爷厉害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情,赶紧去医院啊”
“你老爷他已经不能去医院了”
“是不是爷爷没了?” 我的心仿佛一下子跌进万丈深渊。
穿好衣服匆匆踏上回家的路,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颠簸,终于进入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村庄,进了胡同邻居给我打招呼:这不强回来了。
我急忙跑向爷爷家,门口一个竹竿挂着一串火纸,院子里近门的婶子,大娘门正在缝着白鞋,守红大哥说:磕四个头 吧 ,跪着在爷爷门口,看爷爷静静的躺在那里,泪如雨下,进屋跪地痛哭,爸爸,三叔,婶子大娘,姑姑,跪在爷爷两 旁,姐姐坐在床边安慰着奶奶,眼框早已挡不住泪水流出,奶奶神情呆滞的看着窗外,我心如刀绞。
不时的有人进来哭,爸爸叔叔们不停的跟人家磕头,神情呆滞脸上挂着泪痕,有种莫名的哀伤。
不多会,亲戚都来了,天福的表叔们,姑姑们,还有姑父们,姐夫,表哥....
"姐姐,爷爷怎么这么快就。。。。”"你又不是不知道,咱老爷这病快两年了都,这样走了,也算没受罪,以后好好孝顺咱奶奶吧。”
一会三爷爷和三奶奶来了,三奶奶有关节炎几度想跪地都被人拉了起来,三爷爷进屋就是痛哭,还掀看被子看看,我看到爷爷变的骨瘦如材,简直看不到肉了,神情算是安详。
十一点多,院外传来了丧葬音乐,忙头也来了,说车来了,我跟大娘说:“等等哥哥吧”“别等他了,他看到你老爷这样,心里会更难受,以后工作起来肯定老是胡思乱想”我沉默了。担架抬进了院子,爸爸和叔叔和我,大叔二叔小叔跪在屋门一侧,屋里他们在给爷爷净面,跪着地上所有人神情那么凝重,一会爷爷被抬出来了,大家哭成一片,爷爷还是被抬上了车,被送去火化了。屋里留下了亲人们莫名的哀伤。
两个小时后,丧葬音乐响起了,刺耳而让人心里难受,我们一行跪着胡同口,迎着爷爷的骨灰盒,磕头跪拜,爷爷被安放在大爷家发丧。
窗外肆虐的狂风拍打着杨树枝头,院子里银杏树已经抽出了嫩叶,这是春天吗?这是带给人们希望的春天吗?你那么无情,都做了些什么那,带走了我最亲爱的爷爷。我真想抓住春天的脚把她甩出去,如果给人带来悲伤,我宁肯不要这春天。
媳妇跟我说,春天杨树柳树,发芽会散发出各种气味,有肺病的人对这种气味都很过敏,从而能引起并发症,她邻居奶奶就是这春天走的,我无语,心里越发讨厌这个季节,这个阳春三月,万物复苏的季节,你无形中害了我的亲人,春天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哥哥给我打来电话“咱老爷什么时候走的” 昨晚“十一点多” “火化了吗?”“你回来再说吧”我挂掉了电话
晚上,不停的有村里人来祭拜的,来哭的,火纸堆了一堆,还盛满了一个箱子。
初九哥哥来了,进门就问爷爷那,我说哥哥,磕四个头再进来,哥哥磕完头,进屋跪地痛哭,我的泪水一涌而出,声嘶力竭,他们把哥哥拉了起来。
初十那天磊磊弟弟来了,磕头进屋,进屋又磕头大哭不已,沉默无语,在北京转动车赶回的家。
十一那天刚弟弟来了,磕头 进屋,进屋磕头沉痛哀思,被拉到沙上,低头沉默不语。
十三那天发丧,上午有些起风了,亲友们都来了,八拜九叩,下午丧葬音乐不断,一直到出丧,我们兄弟四个轮番给爷爷点了乐曲,“百鸟朝凤,哭皇天,闹山河,将军令”姐夫点的“哭爷爷”嫂子和媳妇都点了,大叔和表叔都拿出钱了让乐队吹,只是没时间了,下午五点三十分,出丧了,一路倒退着出的家门,路过爷爷家门口,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 啊,爷爷,你怎么走的这么快啊,为什么不等见我们最后一面啊".
泪水倾盆,模糊了眼镜,整条街道陷入一场哀鸣之中,路祭时风变得越发狂妄起来,花被吹的唰唰响,然后亲戚,八拜九叩,亲人八拜九叩.....
安葬完爷爷,走在回来的路上,风变的越来越小,后来渐渐恢复了平静。
春天的夜晚,我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
爷爷就这样走了,在这个春暖花开的季节。
我恨这个2011年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