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感怀 (金利 2012.4.4清明节)
(一)点点滴滴
到清明节为止,你离开我们已经有543天了,我没有一天不想你。
经常走在路上我想你。2002年你得了小脑萎缩,小中风之后,腿脚不太灵便,一不小心就要摔倒,从此散步的时候我挽着你的胳膊一起走,真想这样一直走下去。08年回国看完奥运会回来,我发现你走走就走不动了,你说没有力气。我万万没有想到这是罹患癌症的征兆。
经过走廊想起你。去医院看病,我推着轮椅送你去,接你回来,经过长长的走廊,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感觉真好,我们回家了。最后一次你躺在救护车的轮床上,消失在长长的走廊尽头,再也没回来。
甚至理发的时候也想你。有几回我们到一个小理发店理发,只有一个理发师,你剪头我等你,我剪头你等我。经常是在家里你给我剪头,我给你剪头,直到你病重了,站也站不动,手也没有力气,拿剪子推推子手都发抖为止。你的头发很稠密,化疗了也不掉头发,一年多以后,头发才逐渐稀疏。在住院后期,我想给你剪个头,可是你已经坐不起来了,没法剪。
2010年9月9日,当我要离开病房的时候,你跟我要纸和笔,你用那颤抖的手勉勉强强写下了“谢谢你”三个字,回家以后,我把它压在玻璃板底下,随时可以看到。又让老二把这三个字照了相,上了网,保存起来。其实我不值得你谢,因为我没有照顾好你,有很多做得不到位的地方,我受之有愧。
凡是留有你笔迹的纸张,我都舍不得扔,看到你那隽秀的字迹,爱不释手,留作永久的纪念。
在你的枕头下面,有三件宝物。一是你在我七十大寿前后连续三年送给我的生日贺卡,看得出来,那是经过你精心挑选的,既漂亮又精致,而贺卡上写的话语更温馨,令人心醉,百看不厌。一是一张GOLDEN AGE PASS。那天要不是你走下轮椅,在售票口门前走一走,证明你还能走路,还需要车票,售票员差点不发给你车票。在回家的路上,上了51路公交车,司机帮你扣上了安全带,我给他车票他不收。这才知道,坐轮椅上车的乘客是不收票的,包括推轮椅的乘客也是免费的。但是你很珍爱这张老年车票,这是加拿大对老年人的一种福利待遇。一是回国在变卖房产时,发现你在79年去昆明出差时写的日记,那是写给我看的,写的那些话语简直烫人,可惜你说的好,做的却不一样,也许你早已忘了?······
(二)我幸福,我难过
2011年春节我受邀去美国小儿子家过年,他给我买了一个麒麟电视机顶盒,带回加拿大以后,老二花了两个周末的时间,给安装上了。尽管我在异国他乡,有了它,距离不成问题,通过卫星电视我可以看到很多中国电视台的节目,每天守着32寸的大彩电,其乐无穷。回想起80年代初,兴高采烈捧回来一个电视机,12寸的,还是一个黑白电视机,真是今非昔比。
07年买的电脑坏了,今年小姜帮我买了一台新的电脑,显示屏很大,23寸的,速度又快,上网感觉那叫一个“爽”。
每月我的OAS.有一千多块,生活无忧无虑,花钱不用愁。可是这样的幸福生活你没有享受到就走了,让我心里很难受。我很难过,你一辈子辛辛苦苦,只有付出,等到有所回报的时候,你在哪里?
再说你一个人在天堂,我也不放心,你能照顾好你自己吗?你孤单,我也孤单,不如你显显灵把我带走,我俩一块上天堂,相依相伴,永不分离,那不比我一个人形影相吊,日夜思念强百倍不是?
你的照片散放在我的身边,有一张大照片就放在电视机的正前方,想象中我们俩一起看电视,共享快乐时光。
除此之外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9路公交车通车以后,我会常去看你。很遗憾,冬天那里不通车。而加拿大的冬天是漫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