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希汉将军与夫人周璇生四子三女
周希汉将军与夫人周璇生四子三女。长女周鄂,次女周晋,孪生。两女酷似,其声亦同,将军以红绳系长女手、白绳系次女手,以辩大小。1943年3月,两女未满两个月,周鄂因饿、周晋因冻,双双夭亡于行军途中。长子太安、次子太阳,三子南征、四子抗援。1949年,太安、太阳随母周璇横渡长江。船过江心,两子被大浪卷落水中,幸被会水战士救上岸而无恙。1950年12月,四子抗援出世时,将军以一把剪刀,一盘热水,亲自接生于滇南开远。数年后,周希汉将军又得小女,九斤半,取名娇娇。据云是日,周希汉将军乐不可支,与四子打了一通宵扑克。
周希汉将军小女娇娇七岁为其父写诗曰:“听到汽车笛笛声,准是爸爸回家来。上楼咳嗽加小便,然后洗手又洗脸,转身回到办公室,喝口茶、点上烟,拿起参考和报纸,一看就是一小时。”颇具赵丽华风范。
周希汉将军每至部队视察,必下厨房。一为检查伙食;二为传授技艺。将军善包饺子,擀皮、拌陷、包捏,快且好,味香型美。又善淹制泡菜。将军言,泡菜并非四川独有,川、滇、黔、粤、桂与两湖,均有吃泡菜之习惯。
某年,周希汉将军至广州冬休,居广州军区珠江宾馆。
是时,某军委领导途经广州,亦居珠江宾馆。该领导于战争年代为周之上级。秘书向将军建议:“是不是也安排个时间去看看?” 将军挥手曰:“不凑这个热闹?晓得我在这里,他会来看我的。” 秘书曰:“领导不一定知道你住这里啊!” 将军曰:“不可能!除非是假装不晓得。” 周话音未落,服务员通报:某领导来看望首长。该领导曰:“别人晓得我来了,老远地坐汽车来看我。你呢,就住在这里,连个面也不照。” 周答:“我上了年纪,怕你的门槛高,绊倒了我,晓得你要来看我的嘛。” 该领导叹曰;“你这个人哪,秉性难移!” 两人开怀大笑。
烟民将军
周希汉将军,烟龄长,烟瘾大。
七八岁沾烟,参军后更是手不离烟。
将军有“三不抽”:一是睡觉不抽;二是在队列前不抽;三是晋见首长时不抽。
抗日战争时期,周希汉将军发明了“蹲坑吸烟法”,即挖一土坑,掩半身,蹲其间,以大衣蒙其头吸之,二百米内不见亮光。据云,此法被各部队烟民们普遍推广。
建国后,将军每月买四条烟,三条自己用,一条招待客人,由警卫员保管。
将军晚年开始戒烟,随身携小旅行剪,一支烟吸三口,便以旅行剪剪灭烟头,而后再吸,逐次减少数量。
建国初,北京有顺口溜曰:“海军的大庙,空军的楼,总后的礼堂第一流!”
海军的大庙,即为海军办公大楼,绿色琉璃瓦顶,高柱大墙,巍巍气派。
设计者为著名建筑学家梁思成,工程具体组织者和指挥者为时任海军参谋长的周希汉将军。将军是时负责祖国海防工程全面建设。[7]
三位女性
1933年7月上旬,红四方面军扩编,下辖第四军、第九军、第三十军、第三十一军等4个军,周希汉由书记员改任第九军作战科科长。1935年4月,红四方面军在川陕根据地为策应中央红军长征,决定强渡嘉陵江、涪江,开始长征。
渡江,需要船只。身为作战科科长的周希汉,工作开始连轴转,深入当地,动员船工支援。
在涪江边上,发高烧的周希汉突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等周希汉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船上,旁边还有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
周希汉本要开口向她借船,但女子却先开了口:“听说红军里有女兵,真的?”
显然,女子知道周希汉是红军。因此,周希汉就如实相告:“有,当然有。各军医院里有很多,她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连死都不怕的。”
这一下,女子的脸无比灿烂起来:“我跟你去当红军,你们要不要?”
周希汉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不过,还是附和道:“要!怎么不要?”
通过交谈,周希汉知道姑娘名叫杜鹃。周希汉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开口向杜鹃借船。
杜鹃还是那股川妹子的辣味:“借船可以,但要带上我。”
周希汉想,打仗怎能让女子上前线呢,于是说:“打仗是男人的事。再说,你不是要参加红军吗?我们红军有纪律的,你得服从命令。”
杜鹃回答得很干脆:“我现在还不是红军嘛!”
“那你更要听招呼。这是军事行动,是打仗!”周希汉解释说。
杜鹃则不依不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我家的船,不给你用!”
周希汉说:“可以,你的船我们不用了!”
这一下,杜鹃傻眼了,乖乖地让了步:“我是说着玩的嘛!”
几天后,渡江开始。忙于作战部署的周希汉,怎么也没有想到,目送第一梯队红军离岸后,突然发现船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杜鹃,杜鹃上了第一梯队的船。
第一梯队接近对岸时,周希汉立即上了第二梯队的船。不足一里宽的江面,一会儿工夫就到了。对岸的守军已被打垮,红军缴获了大量船只。突击营长跑到刚刚踏上岸的周希汉面前,什么也没报告,把周希汉引到那条熟悉的船上。船舱里躺着杜鹃。
杜鹃见到周希汉时,已不能说话,眼睛却死死盯着他,搭在胸前的左手拼命地拽衣襟上的纽扣。周希汉不知是该阻止她还是该帮她。她的衣襟已被扯开,贴身的肚兜上,当胸绣着一朵绚丽的杜鹃花,花下面是用丝线绣的核桃大的一个“周”字。
后来,一位作家为这悲壮的一幕有过这样的描写:
……他在她充满渴望的嘴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取下她那带血的肚兜,仔细地揩干净她胸前的血迹,然后将它珍藏进贴胸的怀中。她安详地躺在他的怀抱里,慢慢地闭上眼睛,嘴角上还挂着一丝满足的微笑。他托起她,一步一步地走上岸……
周希汉在这段文字上画了红笔,批注道:她是死在我怀里的,不是“安详地”,而是皱着眉,很痛苦!我也没有那么浪漫,我不会,也没有时间。我得指挥部队向下游突击。那是在打仗!
这是周希汉成为将军后的事。
站在涪江边上的周希汉,看着双目紧闭的杜鹃,思绪万千……
杜鹃的死,让周希汉想起了“周郑氏”。这个与自己结婚却没有谋过面的“妻子”。
事情是这样的,周希汉在“肃反”中被定为富农成分,带着“开除”的路条,回到了故乡湖北省麻城县,找到了麻城苏维埃的主要负责人徐来贵,讲述了自己被“开除”的经过,要求开一个“贫农”的证明。徐来贵以“得向组织报告”为由,没有立即开证明。周希汉只好回家等候。这一下子,可把周希汉的父亲周祁耀高兴坏了,莫不是老天把这个三代单传的儿子送回来续香火啦?!于是,周祁耀开始张罗着为儿子物色对象。女家姓郑,年长周希汉两岁。周祁耀还和亲家换过了庚帖。遗憾的是,这位姓郑的女子,没有大名,连周希汉若干年后回忆起这段往事时,也只能称她为“周郑氏”。
当周希汉从徐来贵手上拿到“周希汉家靠佃田为生,是贫农,不是富农,他要求回红军”的路条时,父亲周祁耀则为周希汉择好了良辰吉日。当天,周希汉“听凭”父亲的摆布,在吹吹打打中拜了堂。
夜静时分,周希汉逃离了洞房,回去当红军。
1937年,国共开始合作抗日,周希汉被任命为八路军一二九师三八六旅作战股股长。到了1939年,周希汉已升任三八六旅参谋长。他的婚姻问题引起众人的关注,旅长陈赓、副旅长李成芳都在中间穿针引线。
李成芳通过夫人李平,给周希汉介绍了在太岳行署当秘书的周璇。周璇是太岳地区有名的一朵花。尽管周璇也有这个意思,但17岁的她没有打算过早地把自己嫁出去。
就这样,周希汉和周璇之间的交往,不温不火,让人十分着急。
最着急的要数旅长陈赓了。当陈赓听周希汉说,“周璇要等周希汉打完这一仗再考虑”时,便说:“28岁的参谋长,不能老打光棍呢,我看立马举行婚礼!”
旅长有话,组织上马上行动起来。当晚,准备炒几个菜,吃顿饭,就算结婚了。可当陈赓向周璇宣布“组织决定”时,周璇却说了一声“不行”。
陈赓说:“什么不行?婚嘛,现在结,回来结还不是一样?”
周璇涨红了脸解释说:“我并没有说等他(周希汉)回来就一定跟他结婚,只是对他说,结婚的事回来再考虑。”
陈赓哈哈大笑起来:“回来再考虑不就是考虑结婚嘛!没有什么两样。周璇同志,共产党员‘言必信,行必果’,你要对自己讲的话负责任。别看周希汉是个老实人,你对他可不能稀里马虎的。”
这时,李成芳夫妻来了,周璇不说话了。陈赓认为她默许了,便抽身走了。
快到入酒席时,陈赓得到报告,周璇不见了。陈赓一愣,想了想说:“先不要声张,赶快派人去找。”
周璇并没有走远。她只是觉得心里乱糟糟的,到外面去理理头绪。最后装着让周希汉的警卫员找到了的样子,回去参加了婚宴。
婚宴很热闹,热闹完了,就是进洞房。可是,一进洞房,周璇就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周璇一哭,周希汉只好退了出来:“不要太难过,抓紧时间休息吧!”
周希汉没有埋怨周璇。第二天晚上,周璇仍旧是哭。无奈中的周希汉诚恳地对周璇说:“你不要难过。这件事怪我没有处理好。我对不起你,现在正式向你道歉。你没有想通,我可以把你送回去。想不通,我们可以不做夫妻。我不会勉强你。咱们还是同志。你晓得的,我们虽然进了这里,我们两个连手都没有握过嘛!”说完,周希汉又退了出去。
这番话,本已打动了周璇,可是周希汉自动退了出去,总不能让周璇上前拉住他吧?!更糟的是,第三天晚上,由于次日部队就要出发了,需要参谋长处理的事太多,周希汉一夜没回洞房。而周璇开始还怀着羞怯和不安的心情等周希汉,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便生起了怨气。第二天,她“离家出走”了。
后来,周希汉从前线返回太岳区,两次派警卫员去接周璇,都无功而返,周璇不肯回来。陈赓知道后,提醒周希汉,要亲自去接。于是,周希汉只好亲自去了一趟太岳行署。行署副主任和两位处长出面做工作,找周璇谈了话,才把周璇接回来。
四个儿子
1944年9月1日,在延安八路军总医院,周璇生下了一个儿子。
将军长子 周太安
将军长子 周太安
在医院里,周希汉给儿子取名叫周太安。外人不知道这个名字的来历,而周希汉自己却清楚地解释过:孩子怀孕在太岳,出生在延安,取了太岳的“太”和延安的“安”,组成“太安”这个名字。当然,名字里包含着周希汉对太岳的情感,以及对埋在太岳的双胞胎女儿的怀念,也希望儿子平平安安地长大成人。(图片注释:将军之子周太安1944年生人,后曾任国家话剧院常务副院长)[8]
周希汉的双胞胎女儿只活了两个月,大的叫周鄂,选用了周希汉故乡湖北的简称;小的叫周晋,选用了周璇老家山西的简称。然而,孩子出生两个月后,日军在太岳进行大规模“扫荡”,周希汉指挥部队,周璇跟着机关队伍行军,孩子由民夫用箩筐挑着,不幸被日军飞机投下的炸弹炸死了。
1946年8月14日,晋冀鲁豫野战军第四纵队及太岳军区部队发起了同蒲战役。至9月1日,连克洪洞、赵城、霍县、灵石、汾西等县城,共歼国民党军第一战区胡宗南部万余人,控制了同蒲铁路南段100余公里,切断了胡宗南与阎锡山的联系。攻打赵城的就是周希汉指挥的第十旅。赵城是8月28日早晨打下来的。
就在这天早晨,周璇给周希汉生下了第二个儿子。喜讯是陈赓传来的。陈赓在电话里听完周希汉汇报赵城战绩后,说:“好哇,周希汉,你这家伙,双喜临门啊!得了赵城,周璇同志又给你生了个胖儿子。”
周希汉用了一天时间,作完战斗总结后,才策马扬鞭赶回到周璇身边。妻子躺在床上,让周希汉给儿子起个名字。
刘有光的夫人刘佩雄也是位“多产母亲”,但却没有做过接生婆,心情比周希汉和周璇还要紧张。刘有光虽然是多年的老朋友,毕竟在这种场合插不上手,只好在一旁走来走去发口令瞎张罗。周希汉则像在沙盘前指挥打仗那样,吩咐道:“叫他们搞点开水来!”
刘有光就像传令兵一样,对门外的警卫员复述:“搞两壶开水来!”
躺在床上的周璇忍受着疼痛纠正道:“要把孩子炖了吗?要温水,温的就行。”
于是,刘有光又大声吩咐:“赶快把开水搞温了送来!”
周璇又说:“还有,毛巾和剪刀……”
周希汉赶忙说:“快快快!毛巾!剪刀!”
抗援确实能折腾,周璇疼得昏过去好几次。
老四终于安全出生了,母子平安。
孩子出生时,正赶上抗美援朝,周希汉、周璇和中国无数父母一样,给老四取了一个有时代烙印的名字:“抗援”。
给儿子起好名字后,周希汉率第十军到了河北昌黎集结,待命赴朝作战。没有想到,1952年2月,中央军委撤销了第十军入朝作战的命令。同年3月,周希汉被任命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参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