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 我好想你
外婆去世已经二十八天又十九个半个小时了...
依旧无法平逝心中的那份痛楚和悲伤
送外婆那天 我记得我不断的喊着 外婆不要走
妈妈说 不可以让外婆不要走 不可以说 外婆回来
可是 我一点 一点点 都不想说 外婆你走好
送走外婆的那天 我哭了 哭的像小时候 在马路上迷路一样
我知道 大哭 大喊后 好心的路人 会过来询问
我会说 我外婆 叫叶连凤 我迷路了 她来接我 我们错路了
平湖不大 外婆会焦急的找 然后 找到我 带我回家 给我吃好吃的
我从来不迷信 可这一刻 我渴望我能不理智的相信 有那个世界
外婆临走前 说她梦见好多人 好多 已经过世了的人
那么 他们是来接她的吗 那个世界 是否和我所在的世界 一样的繁华
外婆这一生 很苦 很苦
父母早逝 留下几个年幼的弟弟 家境贫寒
去给大户人家做丫头
外公属于有钱有势的 会和外婆走在一起
据说 是因为 外公死了未婚妻 然后 经人介绍 和外婆在一起了
外婆 是很传统 很传统的女人 传统到 我一直以为 她是古代女子
她对人 永远是包容的 性格是隐忍的 或者 她的身世 造就了她的逆来顺受
对向来 喜欢当皇帝的外公 她包容 体贴 予给予求
可以忍受 家里供奉着 外公过世的未婚妻的照片
可以忍受 外公瞧不起她娘家穷 娘家来亲戚 总不及夫家来亲戚时的热闹
即使这样 外婆还是隐忍着 照顾着外公的母亲 照顾着外公
无怨无悔 就仿佛 服侍外公 是她这辈子唯一要做的事情
据说外婆在生大舅前 还生过两个孩子 到四岁都病死了
看着那两个 无缘人世“小舅舅”的照片 我理解那种苦楚 正常人都可以理解 但愿 外婆这一去 可以如愿的 抱抱他们 亲亲他们
生了三个儿子 一个女儿 在工厂工作 家里又做女工 照顾四个子女
等着在上海工作的丈夫 偶尔回来的团聚
这样一个女人 在那样一个年代 看那些骗人的电视剧 我都知道 外婆当年有多少辛苦
整个八十年代 四个长大了的孩子 又给家里断断续续 又添了我们四个小的孩子
领大一群 又来一群 带大一个 又来一个 外婆为这个家 付出的 太多 太多
眼看着 我们都大了 自立了 外婆老了
老当益壮 她还是可以 步伐稳健的 去菜场买菜 杀价
还是可以 在家里 织毛衣 纳鞋底 我一直以为 外婆不会老 外婆会一直 活到两百岁
外婆很省 我每年冬天 都要和妈妈买很多棉毛衫 给她 可是她都不穿 永远穿 那几件 补了又补的衣服 这事 还是我那几年永恒不变的作文话题
外婆的手很巧 很巧 我有遗传到 嗯。 几块破布 她可以 组合成被套 几个断毛线 可以组合 织出毛衣 外面没有一个线头的毛衣
外婆很慈爱 对谁都一样 哪怕是对我这个天生的讨债鬼惹事生非的闯祸精
外婆永远不会对我大声 永远不会打我 这世界上 唯一这么包容我的 也只有她了吧
是 我知道 外婆对谁都是一样的 所以 我不是她最宝贝的 而她 却是 唯一 用柔和温暖的方式 来宝贝我的人
这么能干的一个外婆 这么好的一个外婆
这么辛苦的一个外婆 这么节省的一个外婆
这么健康一个的外婆 这么伟大一个的外婆
怎么 就病了呢? 外婆一病 就是三年多
我几乎忘记 这三年 是怎么过来的
开始 是偶尔的 外婆住院半个 一个月
后来 是频繁的 住院 出院的时间 往往 不到半个 一个月
再后来 外婆 无法在家里 只能住院
我们 只能骗她 说 配合医生 好点了 就能回家
我不认为自己文笔有多好 可至少 还算过的去 可最近的思绪 凌乱的 写外婆 断断续续的 七零八落的
因为 外婆
说的太少 少到 我们都几乎要忽略 她的喜怒哀乐
做的太多 多到 我们都习惯她付出 依赖索取
外婆住院 我向妈妈抱怨过 我曾想 丢下外婆 和几个哥哥姐姐一样 到外地去
就因为 人家说了句 外婆隔代 你一个外孙女 操什么心
是 那个自私的我 想 为什么 我所有的业余时间 要陪外婆在医院度过 为什么 我的哥哥姐姐 他们有爱情 有生活 有工作 有未来
我却只能 配合妈妈的安排 干一份三姑六婆的职业 然后 顾家顾外婆
本想逃开 却在 外婆 一次又一次的病危里警觉 好吧 我认了 我天生 拿得起放不下 于是我说 只要外婆健康起来 什么代价我都付
多少个彻夜不眠的日子 陪在外婆身边
皱眉的外婆 翻来覆去睡不安稳的外婆
偶尔有精神和我说几句话的外婆
偶尔 外婆发烧 睡的太沉 太平静 我甚至不安的 去探测她的心跳 和呼吸
可没有想到 外婆还是这样走了
停了呼吸 停了心跳 不再皱眉
触碰着她温暖的身体 渐渐失温 发丝 变得冰冷
尸体 外婆 我从来没有想过 前者这个灵异的词汇 怎么会有天和我的外婆联系到一起 就在我的面前
外婆火化那天 我离她最近 看着 从那个打横的大冰箱里 外婆被抬出来
我去握外婆的手 仿佛 外面结了一层冰壳 外婆被包裹在里面 不再反握住我的手
我无法接受 我突然很怕 看着外婆的尸体 我怕
我怕的 不是什么惊悚的东西 我巴不得外婆可以突然坐起来 告诉我 那里面真冷 她没死 干嘛要进去挨冻
我怕的是 外婆的身体 会消失 当我再也握不住 抱不住她
最后 进了一个大火炉 我不知道 那里面 究竟是几度 我不知道 外婆痛不痛 只知道 外婆进去了 再出来的时候 只剩下 几块碎骨
真少 真快 人这一生 最后 也就这些了吗
多想迷信点 相信 相信 那些元宝她带的走 焚烧的衣物 她收的到 在那个世界 她和过去的朋友 兄弟 会生活的很好
可是 我骗不过自己 我是现代人 我知道 什么 叫做没了 死了
看着那些录影 照片 我感谢二十一世纪的高科技产物 却也质疑 隔着LED 看到到 却再也触及不到 是不是更痛
人为什么会有 梦 那么清楚的梦 清楚到 我醒来时 一看时间 惊觉 再睡下 就去医院陪外婆 而不是 要早起 向外婆的照片上香
依稀觉得 外婆就在身边 在一个地方 等着我过去 可上了大街 才发现 无处可去 除了照片 我什么都触及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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