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
2021年10月27日,中午11点50分。唐家村。
依旧是个晴朗无云的天气,依旧是艳阳高照,微风不起,在这里我作别父母,作别老家,此次作别已然不同以往,关于母亲的一切历往,我终将抛在脑后。
圆坟之后回到了哥的家里,算完了帐后准备各自回家,嫂难得地送了出来,姐和姐夫回平房子,我和我爱人回唐家村,平时逢年过节,母亲都会聚集我们三家的所有人在老房子吃上一顿丰盛的饭菜,之后是各回各家,兄妹三人虽然是各自回去,但还有第二年的年节还能如约相聚,可是今天,我和姐再也没有了对父亲母亲的牵挂,这次分道扬镳已然成了真正意义的分别,没有了父母的纽带,以后的我们春节回家已经成为了非必须,而我们儿时常在一起玩耍的兄妹三个,也终将星散天涯。
唐家村成了我第二个家,而爱人结婚后因为我在外地上班,岳母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因此爱人几乎住在唐家村,一方面照顾岳母,一方面抚养儿子,父亲说过,我爱人自己一个人把儿子抚养长大,根本没有用我父母插手,也是非常大的功劳。儿子出生时,父母已经70左右岁的人了,想要照顾也是力不从心了,而只有在我放假回来时,爱人回来住,过完年初三四,就要回到唐家村,那里聚集 着姐五个的所有人员加上岳母,一个两间的房子晚上睡觉时横七竖八,大大小小十八个人,挤挤插插,情景可谓壮观。2010秋末年岳母去世,但是这个春节必聚的习惯一直没有变,大姨姐在那主持着大局,一直延续下去。
在每次从唐家村回沈阳前,大姨姐总给带了很多的诸如鸡蛋,小米,菜等土特产,这次也不例外,外甥女的车来接的时候加上他们自己的东西塞了满满一后备箱。
车从唐家村出来,经过西山,再到四家子,四家梁进入锦朝高速。车经过北道,高家村,楚家窝铺,柳树底下,这段路在以前经常走过,从唐家村出来上唐家村南山再走高家村后山直接上高速,走一段高速路然后再从咱们的后梁岗下来,要比走小路不仅舒服而且节省大量时间。这条路不仅我自己常走,爱人也走,我们一家三口都走,不过那时儿子太小,是由我们背着的。
而今车行驶这条路也就一瞬间的时候,而到咱家梁后天桥以及有着高速牌子的那一段我们梁东的路基,这条路是我从外地回家或者从家去外地的必经之路,总坐车,跟司机熟了,总能预约座位,上车前特意告诉在这个牌子下停车,能比在服务区停车省2公里来的路程,这2公里如果不带东西开可以,带着东西走起来就特别费力。
路过咱老家时我特意往外看了很久,那个村庄那些树木远远地一闪而过,我在心里默念道别,此次道别亦是作别,这些地方这些处所只有回忆再无多大回来的可能,即使回来,父母已然不在,老家庭院无可阻止地衰败下去,也终是物是人非,日久年深也逃脱不了像志齐和仕云(二猫)叔的家一样,房倒屋塌,只剩残垣断壁。
高速公路上车不多,因此车速很快,服务区,下店子,松岭门,棉花地,班吉塔,沈家台,一个个地名宛如一个个驿站,驻留着我儿时的记忆,也标注这我和与家的距离在渐去渐远,而这也使我感觉,天边的父母远远地注视着我们,亦是离我们渐去渐远。
55公里的锦朝高速(丹锡)高速行将结束,车从匝道汇入京沈高速,继续东行,京沈高速(G1)被列为第一号的高家高速,车辆自然不会很少,这辆车汇入了京沈高速的车流,而我亦是思绪不断。那是在2012年的春节前夕,我们一家三口从巴东回来到了北京却无法买到北京到东北方向的火车票,于是只有倒地铁到公主坟的长途汽车站买汽车票回家,上午11点坐的车,到锦州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我们在锦州坐城际班车回家过年,到家已经是晚上8点多钟了。
车过凌海,过东郭,光辉,过盘锦,东升,台安,随着离家的距离越来越远,回想这几天的经历,有着太多的感慨,父亲去世还有母亲可以回去看望,而今随着母亲的离世,这唯一的一个关于老家的纽带终究被扯断,以后即使回家也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即使回家也是毫无目的性。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路,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