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雨的诗《夜》赏析
发布时间：2015-02-14 16:01:24
发布人：
孝行天下
《夜》
鸟在棕榈叶下闪着眼，
梦中，不安地抖动肩膀，
于是，一个青椰子掉进海里，
静悄悄地，溅起
一片绿色的月光
十片绿色的月光
一百片绿色的月光，
在这样的夜晚，
使所有的心在荡漾、荡漾······
隐隐地，轻雷在天边滚过，
讲述着热带的地方，
绿的家乡······
这是一首优美的小诗，它的镜头对准了南国海边的景物，捕捉夜的声响和色彩，创造出悠长、恬静、富于空间感的夜色意境。
首先，作者写出了夜的静谧的氛围，诗人的巧妙之处，不在于单纯地、直接地写静、而在于以动写静，以偶尔发出的轻微的声响烘托出夜的宁静。“鸟在棕榈叶下闪着眼，梦中，不安地抖动肩膀，”周围如果有声音的干扰，鸟事不会坠入梦中的，因此“闪着”，“抖动”的动态描写，恰恰反衬出一片静谧安详的气氛。“使所有的心在荡漾、荡漾······”也是无声的动作连续。更近一层的以有声写无声，“青椰子掉进海里，“轻雷在天边滚过，”都是长久的静穆之后偶尔发出的声响，声响的消失更衬托出永恒的无边的静；而且，这些声响也是“静悄悄地”，“隐隐地”，并不破坏整体的静，而是起于静，融化于静。
其次，作品描绘出夜的青绿色彩基调。夜是黑的归宿，但诗人却以绿写夜，不仅椰子，溅起的海水是绿的，而且连月光也染上了绿色，甚至雷声也告示着“绿的家乡”。其他如棕榈树叶、心的荡漾，虽没明写色彩，但也把读者带入绿的联想。再次，作者潜心于刻画出夜的连绵的时间感和巨大的空间感，黑夜似乎把时间变得凝固，把时间变得混沌模糊，但诗人却着意写出它的反面。“一片绿色的月光，十片绿色的月光，一百片绿色的月光”，诗人之所以如此铺张、重复，正是要写出时间的连续性和流动感，月光的数量逐级增长是与时间均匀地运行成正比的。“使所有的心在荡漾、荡漾······”也是为了使读者感受到时间的节奏和它无边无际的绵延。从空间上讲，作品主要写海的一隅，但它借助于雷声，把意境扩大到天边和遥远的热带，将绿的现实存在与绿的想象中家乡契合在一体，给人博大深远的夜的艺术空间感。可以说，静与绿是夜的品格的两大基本元素，而时间的绵延和空间的阔达则是本诗的意境的特色所在。
在艺术手法上，除了上面提到的铺张、反复之外，还可以举出两点。其一是，拟人手法的运用。鸟的梦和雷的讲述，都是将夜的景物生命化和人格化，由此表现出夜的静止的外在形态中充满着内部的生命存在和运动。它们与象征生命的绿色混合在一起，揭示出夜的活力和审美价值。其二，情与景的对应、交融，水花的溅起与心波的涟漪，一片、十片、一百片绿色的月光与所有的心在荡漾、荡漾，两者之间有一种明显的对应关系和内在沟通；它们统一于动态的扩展，融合与悠长、恬静的夜的氛围。作者移情入景，由景生情，使整首诗的意境浑然天成，耐人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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