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祭父
每逢佳节倍思亲,情深意浓在中秋。
临近中秋,思念之情越切。游子思双亲,父母盼儿归。别妻思离夫,孤雁盼还巢。月圆人圆家团圆,人人皆有此心愿。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东坡先生此言,可谓道尽人间真情实感。今年的中秋,注定是要在伤感和缺憾中度过。去年,中秋国庆刚过,父亲就突然离我而去,从此,心中的明月,将不再那么圆润,虽然已过“知天命”之年,知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的道理,但是“突然”的事实依然令我无法接受。昨天还谈笑风生,今天竟阴阳两隔;昨天还天朗气清,今天却天塌地陷;昨天还满室亲情,天伦温暖,今天就人去楼空,肃杀清冷。父亲是突发脑溢血,瞬间不省人事的,没有告别,没有遗训,抢救无效,径自睡去,永不再醒。留下的,只有无限思念和永远回忆。
大悲大惊之后,只有在回忆中与父亲相聚。回忆是一本记录温馨的相册,人越是慢慢老去的时候就越喜欢回忆,特别是对离别亲人的回忆,竟然会别样的清晰。那些远远近近的细节,从昨天到提孩,几十年的陈年往事,平时不可能记起的细微末节,都会一股脑地浮上心头,让人心痛心暖心悲心喜,不能自已。
凝视着父亲的遗像:身穿制服,头戴大盖帽,慈眉善目,神采奕奕的样子,眼睛又一次湿润了。这是父亲最喜欢的一张照片,是他在上海渔港监督处任教时的留影,也是他事业成功的骄傲,退休后,父亲把它放大配上镜框,一直挂在家里,可见他对事业的执着和热爱。
记得去年中秋的时候,我们全家团聚,围坐在父亲的身边,吃吃喝喝,谈笑风生,他神情矍铄,满面春光,笑吟吟,乐呵呵的说:“单位刚体检过,我身体还不错,两个眼睛的白内障开好了,疝气也治了,糖尿病、高血压也控制的不错,子女们都很孝顺,孙辈也考上了大学,很开心,我学会了手机发短信、拍DV,还要学电脑、上网等,明年再想去趟家乡婺源,还要去世博会看看——”。谁会想到,这竟然成了遗言,带走了满足,也带走了遗憾,为此我们悲痛万分。
人生七十古来稀,父亲78岁应该不算寿短,但今逢盛世,这个年龄实不算老,每天他骑着自行车去公园会友,上下六楼也从不喘息,还能坐地铁上公交遍览都市变迁。我住在外地,每周都要和父亲通话,电话的那头,他总是中气十足,家里家外都要说个遍,每逢节假日,他最关心的就是我们何时能回上海,而到家后总有一桌可口的家乡菜肴,每次我们一起举杯小酌,是他,也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刻。儿女们谁要是有进步,特别是拿到了文凭或评到了职称还是孙辈们考上了大学,他都会慷慨重奖,毫不吝惜,而平时他却省吃俭用,一滴水、一度电都要斤斤计较,他的心中只有这个家,而唯独没有自己。这就是我可敬可爱的父亲。为什么世人说父母恩情是天下最伟大的情感,这在父亲离去后我才深深地感觉到!
月是圆的好,家是也圆的好,缺了,就不再是圆了,父亲是天,母亲是地,天塌了,心空从此只有残月,好在有父亲留下的回忆,温暖地伴着我,永远不会离去!在中秋之夜到来之际,我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和父亲一起小酌聊天,共叙亲情。